房间里有短暂的寂静,连带着房间外的空气也停滞了些。
鹿桑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满心都欢喜全部被打散。胃有点难受了,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步惜家吃多了冰淇淋的缘故。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只觉脑子像被尖锐的石块敲击了下,那痛感带来瞬间的茫然。
对哦。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照顾了两个家庭的想法,一开始就没有感情。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利益牵绊……
鹿桑桑有点反应过来了,在这段时间的自我甜蜜中反应了过来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出了大问题,她竟然动了真感情?
她以为自己嬉皮笑脸地在他边上闹,而他照盘全收就是有了什么夫妻感情?
不是啊,段敬怀只是义务只是责任,他在演好做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是她入戏太深。
鹿桑桑抬脚往楼下走,不知道去哪,但就是突然想离开。
她拿走了车钥匙,开走了车库里的车。可她开出这片别墅区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了。
“是我不愿意要。”
段敬怀这句话就像一个警钟一样在她脑子里敲着,它在不断地嘲笑着她,鹿桑桑,你在想什么?他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他不喜欢你更不愿意跟你生孩子。
当初,他也是被迫的啊。
鹿桑桑踩了刹车,感觉胃更难受了。她无声地趴在方向盘上,手紧紧地按着肚子。
里头泛酸,那感觉牵连着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心脏更像被人拽在了手里,时不时的扯一下,让她每次呼吸都异常困难。
她忍了好久,趴了好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把她惊醒了,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
她难过了。
不喜欢的时候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他爱不爱无所谓,他好不好也无所谓。她那时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婚姻就是儿戏就是利益,她和他会放各自自由,对方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喜欢过后,现实袭来。她才发现原来都是有所谓的,就连他说一句“他不愿意要”她都觉得难过得五脏六腑都疼。
是啊,他是因家里的压力和自己的责任感才娶得她。
而她也是因为一时压制鹿霜的快意和段家带来的利益才嫁给得他。
怎么就……忘了本。
嗡嗡嗡——
手机不停地在响。
鹿桑桑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还在步惜家?回来吃饭了。”段敬怀的声音,低沉磁性,很好听。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她忍了好久才没把手机直接丢出去。
“我突然有急事,开车走了。”她说。
“已经走了?”
“嗯,不说了,开车。”说完她就把手机给挂了。
车窗外映着惨白的路灯光,她按下了一半窗户,山湖间缠绕的风就拂了进来。这片住宅区很安静,风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只是过客,掠过,马上就远走了。
鹿桑桑头一回开始思考,这事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另外一边,段敬怀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出了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