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看了看单凛背后毫无人气的大门,说:“你怎么回来了?”
余波父母也住在这一片,所以以前跟单凛走得近。后来单凛家出了大事,但单家把风声收得很紧,外头的人只知道男主人出了意外,女主人也住进了医院,唯一的儿子很快搬走了。这一栋房子被空置了许多年。
单凛不由想起年少的往事,他曾经也有最好的哥们,可惜人与人的缘分,总有时限。
“我打你,是因为你背弃了我对你的信任,换作现在,我还是会这么做,只不过,不会打到你下不了地了。”
余波这脸色呦,他本来以为自己眼花,过来验证一下,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可没想到单凛上来就不留情面地打他脸,许多年过去了,这人把人磕死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强悍。
“你……”
“但打人这件事,确实不够体面,就这点,我道歉。其余的,该是你的。”
余波这火啊,上来了又下去了,差点把自己呛死:“单凛,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初,徐暖是关心你,都是自己人,我不忍心,才跟她稍微说了一些,你上来就把我打个半死,也不让我解释。你这脾气,怎么到现在还没改,别人关心你一下,你就当人要害死你。”
若是早几年,单凛听到余波这个解释,铁定开启嘲讽技能,什么叫做关心,关心就是那兄弟的秘密去追喜欢的女生?可现在的单凛以恶看世界的目光淡了,余波的话或多或少被他听进去。成年人的世界可能做许多事都是带有目的性,可少年人的世界,偶尔出格的事,所带的目的性可能仅仅是好心办坏事。
年轻气盛,多说一句都觉得是自己吃亏,明明自己没有错,凭什么要低头?拳脚相向无非是内心脆弱的部分被打击的证明。
“当然,”余波嘴硬之后,见单凛没有跟之前那样把人怼死,反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气势也缓和下来,“我是没想到这件事你反应这么大,错算一半……你现在怎么样?”
“如你所见,很好。”
余波看到他手上的戒指,脱口而出:“结婚了啊。”
单凛不由自主地抚上无名指:“嗯。”
余波似乎想起什么:“十年前吧……好像有个女生到学校找到我,问我要你家地址”余波警惕地看了眼单凛,“我没说你的事,就是……暗示了几句。她后来找到你没?”
单凛不用多想,会这样费尽心力找他的,除了宋颂还有谁?
“她现在是我太太。”
说到宋颂的时候,他淡漠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余波怔了下,心里头不由暗暗感慨,就算是单凛,也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正在与世界和解的单凛。
“那真是恭喜了。她很不错。”
两个人又陷入一阵古怪的沉默后,余波先行告辞,他们也没说一笑泯恩仇,或者再也不相见,只是在这个年龄段,面对对方,比过去多了一分理智。分道扬镳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遇,只有问天了。
被余波打了个岔,单凛加快速度走进屋里,找到单莫的书房,刘律师说单莫确实留下一份遗嘱,但还未来得及公证,他就出事了。而那份未公证的遗嘱就在他手里。既然是一份没有公证的遗嘱,自然没法律保护,实际上刘律师之前跟单凛提起过,但实在是那时候的单凛状态太差,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刘律师依约将遗嘱送到单家,单凛坐在单莫的书房里等他,刘律师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书柜前,盯着一排排书目看过去,目光冷淡陌生,似乎并没有对这些父亲的遗物有多少感情。
单凛听见声音后,也没回头:“东西带了?”
刘本宁连忙把装有遗嘱的文件袋交给单凛,实际上他接到单凛电话时很惊讶,心里也不是没吐槽,当初他追着他跟他交代单莫生前事务,单凛搭都不搭理,现在倒好,催着他立马把遗嘱送过来。
单凛接过后,一目十行,很快翻了一遍,看到某处的时候停下动作,那里正是写着对单凛婚姻和继承的约束。
“这份遗嘱,还有谁看过?”
“乔先生虽然没看过,但他应该是知道内容的。”
他应该很遗憾,这份遗嘱没有成真。
单凛心道。
不过,乔寒深藏得倒是挺深,一直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直到前段时间,才介绍他认识乔裴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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