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开玩笑道:“那你是为了我吗?”
单凛斜过眼,一脸“瞧把你得意的,真幼稚”嫌弃,淡淡道:“我不爱听家里的。”
其他女生大概要破一地玻璃心,但宋颂不意外,摇头撇嘴:“我就知道。”
单凛望着她挂下来的嘴角,恶劣的心情稍得缓解,难得顺了她一次:“但你也是一个原因。”
“哈,承认有这么难?做人就是要多说实话。”宋颂立马翘起了尾巴,重新往他这边凑近了些,一脸心疼地打量他的脸:“你是几天没吃饭吗,好像脸瘦了一大圈。”
偏偏说者无心,单凛因为这一句话面色一僵,但他很快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向浴室,宋颂反应极快,连忙岔开话:“都过12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弄点?”
“不用。”单凛刚回答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你饿的话,可以去附近吃点,不用管我。”
他稍微动了下身子,像是要去喝水,宋颂刚想说帮他拿,却被他按住肩膀,用力颇重,他没说话,自己走进厨房取了水杯。
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他的倔强与自尊,不容许他在人面前放下姿态,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宁可让她误会,也不愿给她打一通电话,让她知晓他现在的状态。
宋颂转过头,抓过一旁的靠枕,出气似的打了一拳,可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小滩红色血迹。沙发套是米白色的,之前宋颂还为此嘲笑过单凛不接地气,就爱给自己找麻烦,品位高冷又高洁,然后,为此付出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惨痛代价。
可现在,白色的布料上,沾上了些许血迹,不明显,但绝对是新的。
宋颂以为自己眼花,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处红色,再次确认后,她飞快地回过头,单凛正背对着她,黑色的T恤这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似乎有一块地方颜色深一些。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怎么受伤了?
但余波的话在这一刻闪入脑中:他不会让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家庭,你越关心他,越是挑战他的底线,他可能越会厌恶你,甚至恨你。
她超常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乱想,短短一周的时间,她的男生就一脸快要死掉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不仅面如白纸,身形消瘦,身上还出现了莫名的伤!许多禁忌的带着犯罪意味的词一股脑地在她脑中炸开,她不想因为没有根源的猜忌动摇自己,但她没有办法不去想:单凛是不是被家里软禁,并且被施加了暴力?
单凛没有发现宋颂的异样,喝过水后,看上去舒服了一些,说:“我先去洗一下。”
“单凛。”
单凛平静地看着她,等了会,见她就光喊他名字不说话,露出惯有的嫌弃表情,说:“别捣乱,一会再说。”
他再次背过身去,她恍惚觉得,这一个转身就将他们隔了好远,正如余波所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清楚吗?
单凛洗澡去了,洗了很久,宋颂一度担心他昏倒在浴室,哪里敢去买吃的,守在门口一刻不敢离开,脑子里还想着那块血迹,那就像是在她心上凿了个小口子。好在浴室的门终于开了,单凛正低头那浴巾擦头发,猛一抬头看到宋颂跟尊门神似的坐在门口,不由愣了下:“你干嘛?”
宋颂亮出手机上的计时器:“帮你计时。还好,你没打破我洗澡的用时记录,不然,我会怀疑我们的性别。”
“傻。”单凛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发顶。
单凛动作有些缓慢地坐到床上,而宋颂还盘坐在地上,眼睛盯着浴室的门,说:“你休息会,我去帮你把衣服洗了。”
“不用。”
“你出了那么多汗,衣服放着会发臭的。”
宋颂半开着玩笑,边说边要走进浴室,单凛丢开浴巾,立刻拉住她:“就放着,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洗。”
宋颂回头,挑眉:“别人?你再说一遍?”
自知说错话的凛哥镇定地坚守沉默,宋颂靠近一些,搂住他的腰,仰起头,半是威胁半是撒娇地哼哼:“我是别人,嗯?”
单凛偏过头,未干的短发时不时有水珠不小心滴在宋颂脸上,他自然地抬手替她抹去,但一边又嫌弃得不行:“你别靠过来,身上脏,去洗了再说。”
“越来越过分啊,我没洗就不能抱你了?”宋颂不依不饶。
她抱他抱得紧,得寸进尺,使出了“无尾熊抱绝技”,手上还故意乱摸,这一下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后背每一处,单凛起初只是装个样子半推半就,可下一秒脸色一变,反手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别闹。”
宋颂心里一沉,面上还是一脸无辜:“几天不见,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