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恒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柏十七,用目光乞求她:好兄弟,拉我一把!
柏十七对上他的目光,脑子转的飞快,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堂兄有所不知,其实……其实子恒这些年还真习得一门学问,那便是心理学。”
赵无咎狐疑的眼神对上了柏十七:“莫非是我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过。”
赵子恒内心绝望:救命!心理学是啥玩意儿?老子也没听过啊!
柏十七一巴掌按在赵子恒脸上,遮住了他面部惊愕无知的表情,还顺势把他的脑袋给按了下去,弄成个羞答答腼腆模样,侃侃而谈:“心理学是一门研究人类心理的学科,堂兄不是常年与那些作恶多端的犯人打交道吗?可是这些犯人难道从出生起便心怀恶念不成?圣人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有些怙恶不悛之辈是如何一步步滑向罪恶深渊的,堂兄可有研究?”
赵无咎:“……”
“堂兄没研究过对吧?”柏十七拊掌大笑,内心激动:妈的要糊弄过去了!
“再譬如今年流沙谷一役之后,大夏败逃,听说边疆战事平定,不少将士们解甲归田,可是堂兄有无想过,这些将士们回到正常的生活之后,也许很多幸存下来的士兵已经留下了心理创伤,会出现很多心理问题,并不是发点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在赵无咎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之下,柏十七准备适时结束这个话题:“所以说心理学是一门冷僻的学科,有些人生病在肉身,可有些人受伤却是在这儿。”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或者在这里。”摸摸心脏,摇头叹息:“唉,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子恒这些年为了研究心理学,真是好好一个青葱少年头发都快掉光了,容颜残损,大不如前呐!”
赵子恒如在云端,只将后面八个字听了个真真切切:“容颜残损,大不如前?”
柏十七惋惜不已:“可不是嘛。”
他大惊失色:“我……我容颜残损了?”顿时痛心疾首:“十七,江小仙会不会嫌弃我?”他是个重度颜控,好与美人打交道……能跟柏十七结交为友就是明证。
柏十七咬牙:“闭嘴!”你抓不抓得住重点啊兄弟?!
赵无咎若有所思,竟然没再追究赵子恒修习的心理学,柏十七暗自欢呼:过关!
接下来的爬桅杆比赛进行的很顺利,今日只是初赛,筛选淘汰掉最差的,明日再进行第二轮筛选。
丘云平摇动秃笔记录比赛情况,还分神逮着柏十七偷偷问:“少帮主,你说的那什么心理学……真有这么神奇?”
柏十七立刻甩锅:“这事儿我只是略有耳闻,修习的可是子恒,你去问他吧。”
丘云平用眼神表示鄙视:少帮主您又出来骗人啦!
信你才有鬼!
他被柏十七骗了不止一回,况且赵子恒腹中空空,一副绣花枕头的模样,哪里像是有学问的样子?
不过丘云平的眼神不具备威慑力,柏十七毫无压力,笑吟吟宣布:“既然第一轮爬桅杆初赛已经结束,不如大家休息,下午进行第二项比赛?”
赵子恒惊魂未定,才靠着柏十七糊弄了赵无咎,又听到下午要比赛,恨不得装肚子疼,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报了名,况且爬桅杆的时候还被柏十七嘲笑是不是男人,他便撑着胆气问:“下午……下午比什么?”
丘云平爱钱如命,只要能坑来报名费,管你本事如何,道:“今儿下午比赛下河摸鱼。”
赵子恒两只眼珠子都快脱出眶去了,颤颤微微:“下……下河摸鱼?”
丘云平见他神态略有些不对,便好心安慰:“这可是运河,为防意外,都是腰间拴绳子的,就算是不会游泳吊下去也没事儿,至多是灌几口江水,摸不到鱼而已。”
赵子恒:“……”娘哎,我想回家!
他如今看柏十七的眼神都不对了,上船之前分明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如今……就跟时常暗中使绊子的对手一般,都快要怀疑这是柏十七专门整他才设定的这些赛事项目。
“十七?”
柏十七立刻解读出了他的未尽之意,大呼“冤枉”:“这事儿真不赖我,是你一门心思要参加的,我押粮几年,因在船上十分无聊,这才找点事儿让大家陪我玩儿,子恒你可别想歪了啊!”
赵子恒哭丧着脸:“你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些东西?不能上船带几个美娇娘吹拉弹唱解解闷啊?”
柏十七:“你以为我不想的啊?我当初是想带几个美娇娘上船的,我爹提着棒子要敲折我的腿,我能怎么办呢?跟一帮糙汉子还有什么可玩的?总不能让他们涂脂抹粉吹拉弹唱吧?他们也不会啊!”
赵子恒想想一帮黑脸漕工装扮起来在柏十七面前搔首弄姿,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太伤眼睛了!
“那还不如你自己扮上呢,好歹你二胡拉的不错。”
柏十七悲从中来:“那一年我刚纳了四名妾室,各个天姿国色,吹拉弹唱,身段一流,我爹死活不让我带上船,等我押送了漕粮北上回来……美人儿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我爹送到哪儿去了!我的娇娇儿啊……”不能做个女人就算了,连男人也做的很不尽兴,吃不到看看摸摸也要受管制,真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赵无咎额头青筋跳了好几下,很想把眼前这一对狐朋狗友丢出去打一顿军棍:“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们俩为何能玩到一起了。”说性情相投都是假的,这叫臭味相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