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这会儿一点都不想遇到人,真的,一点都不想。她一辈子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笑道:“老大,是个蓝眼睛的女人,这是个混血儿吧,这光头光得发亮,玩起来一定很过瘾。”
那老大骂道:“我放你妈的屁!这是感染变异人!”
那人赔笑道:“我们吃感染变异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老大吼道:“砍了!一起上!”
他似乎很有威信,一群人听到他的吼声,举起手里的刀子、斧头蜂涌而上。
在莫卿卿的眼里,这些人的速度慢得跟放慢动作似的。她看着他们冲过来,提起手里的钢筋就朝他们的眼睛戳过去。
在她眼里,这些不是人,这些就是吃人的野兽,杀他们就得用杀野兽的方法。
她手里的钢筋从他们的眼睛里戳进去,后脑勺戳出来。她把打小怪物的速度用在打这些人上面,二十三个人,眨眼间全部让她把脑袋戳穿。她跃到那被称作老大的唯一还站着的男人面前,钢筋离他的眼睛仅一厘米。
那老大咽了咽唾沫,说:“有话好说。”朝那些往地上倒去的尸体瞟去,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
莫卿卿很想也把他按到火堆里,再用钢筋把他钉在火堆中让他尝尝被烧死的滋味。可是她是人,她干不出虐杀人的事。她用力地抡起手里的钢筋把那人的脑袋砸了个四分五裂脑浆迸裂!
那人喷溅出来的脑部组织溅了她满头满脸。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脑部组织,控制不住浑身颤栗和心头的激愤,但也知道,这世界上并不缺人渣。她连续几个深呼吸才压住心头的怒气,才把身上那些像要燃起来的蓝光压下去。她用力地捂捂胸口,朝那两个被捆住的女人看去,又朝那五个缩在角落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般的女人扫了眼。她走到被捆起来的两个女人身边,揪住捆住她们的麻绳用力一扯便把麻绳扯断了。
那两个女人满眼惊恐、满脸泪水地看着莫卿卿。
莫卿卿把手里的钢筋塞给她们,又转身从一具尸体身上拿了把砍刀递给另一个女人,说:“握紧了,用手里的武器,让自己变强,让自己活下去。记得做人,别做野兽和畜生。”
那两个女人下意识地握住莫卿卿塞给她们的武器,眼泪夺眶而出,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莫卿卿。
莫卿卿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么悲惨的一幕。她这会儿无比想念吴闷闷、风倾然、柳子澈、韩北辰,她想风爸,想水蓝,想夏巧儿,想方莲蓉,想她在被陈迎曦的妈妈把她推向野兽的时候拼了命救她的韩北辰、林润声他们。当时林润声的肠子都露了出来,依然扑上来救她。
那时候,她以为大家是队友,这么做是应该的,生死关头,她也会冲到最前面,最危险的位置。
她看到这些被她杀死的人,看到被烤熟的人,她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是披了张人皮的野兽。他们比野兽更危险,因为他们披了人皮,他们会伪装、会欺骗。
能在这场灾难中、这么多披着人皮的野兽堆里遇到能托生死、患难不弃的队友,太宝贵、太难得了。
她这会儿无比理解风倾然为什么会要与她结拜。
莫卿卿缓缓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旁边那几个衣衫褴褛饱受□□的女人朝莫卿卿跑来,央求莫卿卿带她们走。
莫卿卿头也不回地冲她们挥了挥手,说:“地上有的是武器,那才是你们的希望。”她连自己的肚子都喂不饱,她要是带上她们这个遇到暴力、都快把她们烤来吃了的恶徒都不敢反抗的拖油瓶,她就是脑子进水了。不要以为弱者就值得同情,弱,不等于善良,不等于值得帮助,不等于值得救。弱,很多时候只是因为他们胆小怯弱。
她也不是强者,她只是不甘心坐以待毙一次次拼命、一次次拼赢了活下来了而已。
莫卿卿在杂草丛生的城市街道中穿行。
植物的侵蚀下,建筑物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她不时的,看到些倒在草丛中的野兽骸骨。
仅仅是没什么用的骸骨,一些能够制成武器和护具的兽角、爪子、鳞甲、皮毛等都不见了,也没见到有什么肉,早让人割走了。
随处可见人们活动的痕迹,燃烧后的火堆、脚印、被人杀死后留在原地的尸体,废弃汽车、房屋里的撬痕。这些都显示着她从那片被轰炸过的废墟走到了有人类活动的被灾难侵袭的城区。
莫卿卿走在大街上。如今听力、视力等五感变得格外敏锐的她甚至能听到有野兽在下水道、浸车的地下车库、地下商场潜行的声音。
在那些人们不常去的黑暗的角落,有着许许多多逃过轰炸的野兽。
她越往前走,遇到的人越多。
和以前在避难点外围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最不缺的就是打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