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似乎受到惊吓,缠着他奶奶一直哭闹,这让神经紧绷的几人更没法睡觉。
风倾然见帐篷外没有风,便叫上莫卿卿她们,挪到帐篷外晒着月亮露天睡。
没多久,那拿手术刀的女人也把躺椅搬到外面,在离风倾然她们约有一两米外的地方躺下。她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头上皎皎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卿卿对风倾然小声说:“带小男孩的那拨人可真烦人。”
风倾然很是淡然地回道:“欺软怕硬、爱贪便宜的底层小人物而已。”她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那小男孩这么闹,怕是活不长。”
林倩云不解地问:“为什么?”
风倾然扭头看看林倩云,说:“在野外,既然害怕也要保持镇定,不能慌乱哭闹,不然容易把野兽引来就危险了。那小男孩的奶奶只会撒泼搅混,不像是有本事的人,以他奶奶一个人的本事护不住他的。如今刚乱,她那些街坊邻居也害怕,认为跟熟人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等让那小男孩闹烦了,就该闹矛盾撇开他们。到那时候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太婆带着一个爱闹腾的孙子,很难活的。”她的声音压得更低,说:“眼下还有部队在这里还好,要是在野外,就冲小男孩冲上来抢东西打你做的这些事,他真有可能被人一脚踹死。”她可是看得出来林润声当时是真急眼了。
林倩云想了想,说:“倩倩明白了。”
风倾然说:“都睡会儿吧。小莫,你先守会儿夜。”她说完,将登山包做枕头,躺下睡了。
帐篷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时不时的会有小孩子、婴儿和成年人压抑的哭声传来,再有就是偶尔会有起夜上厕所的人缩着身子呵着气地往旁边的厕所去。
厕所都是统一搭建的,排在一排帐篷的最后面。从路头数过来,前面二十顶帐篷是住人的,再隔有大概两顶帐篷的空位便是一排长长的临时搭建的厕所。厕所建在帐篷里,地上挖出两排长长的宽一尺、深一米多的沟,人便横跨在沟上上厕所。沟是土沟,没有水冲,那味道,臭气熏天。
莫卿卿觉得庆幸,她们是在十八号帐篷,不在二十号,离着那臭坑有五六十米远,闻不到那臭味。
忽然,躺椅上看月光的那女人坐起来,喊了声:“快起来,进帐篷睡,外面不安全。”说完,扛起椅子就往帐篷里去。
莫卿卿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正要叫风倾然和林润声,发现她俩都醒了。
风倾然警惕地环顾一圈四周,没见到异样,问:“怎么了?”
林倩云揉揉眼睛,见到风倾然她们很紧张的样子,瞌睡瞬间全无,麻利地起身收拾行李。
莫卿卿记得刚才拿手术刀的女人是在看天,她指指天上的同时也朝头上看去,这一看便倒吸口冷气,一把捞住林倩云一手揪住豺皮就往帐篷里躲。
风倾然和林润声抬头朝天上看去,只见空中出现成群结队的巨鸟,宛若结群出来觅食般在空中盘旋,吓得她俩赶紧回到帐篷中。
风倾然担心小男孩还要闹,会把巨鸟引来,进入帐篷便朝那小男孩看去,见他像睡熟了,这才长松口气。
她们大气都不敢喘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外面除了远处的枪炮声,并没有异样。
过了大概几分钟,风倾然说:“休息吧,别睡沉……”她的话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和大鸟挥动翅膀时发出的风声,帐篷被突然刮来的风都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有谁在她们帐篷外路过时突然被鸟抓到了天上。
莫卿卿头皮发麻,扭头朝风倾然、林润声看去,见她俩似乎也吓着了。她说:“我觉得这里似乎不安全。”
风倾然反问:“有安全的地方吗?”
莫卿卿想不到哪里有安全的地方,于是没再作声。
那声惨叫过后,周围便又没了声音。
她们谁都没敢睡,风倾然和莫卿卿披上披风,穿戴整齐,她们四人都把背包背在了身上,已经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那四个外来务工的女人见状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她们低声商量一会儿,其余三个推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大胆点的女人。
那女人壮了壮胆,放轻脚步靠过来,低声说:“你们是不是要走?能不能带上我们?我们能干活,我们都很勤快的,什么苦活累活都不怕。”
风倾然摇头,说:“我们不走,我们还要找人。”她看了眼背包,说:“带上东西是担心一会儿有危险,逃命的时候把东西丢了。你们也警醒点,外面至少有好几百只成群结队的大鸟。”
她们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都没听到异样声响。
莫卿卿等得不耐烦,小心翼翼地从帐篷缝里朝外瞄了几眼,没见到有危险,又朝天空看去,见到鸟群都散了,她们才又铺上豺皮睡觉。这一下就算是知道多晒月光暖和,也没敢再在外面睡了。
莫卿卿、风倾然、林润声轮流守夜,后半夜没再发生什么危险,莫卿卿不知不觉便睡沉了。
她被喧哗声吵醒的,外面的高声谈论叫嚷声,小男孩喊着饿大哭的声音混在一起。她把头发胡乱地用头扎了扎,见气温已经上来,原本盖在身上的豺皮被她踢到旁边,便把豺皮叠起来塞进背包里。她的背包里满满的全是食物和物资,再看风倾然原本塞满食物的背包已经空了一半,便把自己的一半食物塞给风倾然,好腾地方放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