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大多是低着脑袋刷题,笔尖不带一下停顿的,淡淡道上一句:“不清楚。”
于是,又有人传起了“荣少爷痛甩傅臻出国”的八卦小道消息,但快速又被另一波人的“两人可能压根就没在一起过”的消息压下……
傅臻对此充耳不闻,课上该认真听讲的认真听讲,课后该认真订正的认真订正。虽然偶尔课间会和沐子云、沈沐秋闲聊上两句,但大多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初一到初三的课本在桌角堆成一垒,一本又一本地反复攻读,荧光笔和重点记号布满了所有的书……
沉默,却充满活力。
正月十五。元宵节。
恒中的初三学子及高三学子,仍风雨无阻地在校上课学习。
午休,一个颀长清儒的身影一步一步踏在走廊上走近……
偶有学生正打算午睡小憩,不经意瞥到窗外一隅风景,惊呼一声,瞬间掀起一个班级的狂浪。
于是乎,初三教学楼的三楼几乎电流、波浪般响起此起彼伏的哄叫。
傅臻伏在书堆里,正在二刷初一的科学课本。到复习的最后阶段,老师们都主张“回归课本”,她一边细读,一边把书上一些很隐蔽的知识点标记出来。
突然听到隔壁班传来的吵闹起哄声,她蹙了蹙眉,却仍是专注课本。
边上有不明所以、正打算午睡的学生,听到喧哗声有些不悦,却在看到班级门口出现的那个身形后,惊叫出一声“卧。槽”。
就像是海边的浪花,一个人的反应瞬间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班上的所有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门外恍若从天而降的男人——
唯有一人除外。
傅臻咬着笔头,她刚看完一个单元的内容,正在绞尽脑汁回忆和整理脑海中的知识框架,把知识点组建成树形图。不过脑袋像是陷入了死胡同,有一个知识点怎么也记不起来。
后桌的沈沐秋看不下去,主动戳了戳傅臻的脊背。
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厚实,她连戳两下,前面的人才有反应。
傅臻自然无比地抬起头,脑袋从书堆里伏起,身子往后仰了仰,低声道:“怎么了?”
就是这么一俯一仰间,漫无目的地视线一扫,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班上的一丝异样。
大家……怎么都盯着她的方向看?她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傅臻懵了懵,尴尬地摸摸鼻尖,将身子缩成小小个,悄声问沈沐秋道:“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我?”
然而不等沈沐秋指出方向,傅臻已经顺着某道灼灼的视线,朝教室门口的方向望去。
黑衣简约,自带一股摄人心扉的慵懒气质。眉眼清冽,却在对上她时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
傅臻偏了偏脑袋,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她的指尖搭在课桌上,似乎要借力站起来,却又因为眼前人出现的太过始料不及,所以仍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没动。
荣时半倚在门边冲她招了招手,嗓音沉沉道:“糖糖,过来。”
“喔——”班上的同学再次起哄叫出声,声音空前激情响烈。甚至有几个会玩的男生一边鼓掌一边吹起了口哨,女生们红着脸来回看着两人,又是艳羡又是害羞。
大家都不知道傅臻的小名是糖糖,所以听到荣少爷这么唤她,不约而同地当成了他们小情侣间的爱称。
傅臻指尖轻动,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赧着脸走出了门外,不由分说地抓起荣时的手,就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走。
班上的欢笑声更大了,有几个跟荣时打过篮球、玩得挺近的男生凑到窗户边,扯嗓子叫道:“欢迎少爷回恒中,元宵节团圆快乐啊!”
这别有深意的一句“团圆快乐”叫傅臻的脸更红了,她拽着荣时的手,闷头往前走,脸颊粉扑扑的,像是染上了腮红。
荣时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步伐懒怠,慢吞吞地被人拉着走,嘴角噙着闲散笑意。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初三教学楼的莘莘学子面前又溜了一遍。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初三一班的傅臻没被荣少爷甩。少爷喜欢她喜欢得紧,特意飞回国来看她不说,还当着全班人的面,管人家叫糖糖,简直要酥掉一众吃瓜群众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