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原来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理她的……
一旁的傅奶奶则不放心地责怪道:“严重不严重?是不是冻感冒了?都怪你这老头,好好的在屋里下棋有什么不好,非要拉阿时到湖边吹冷风的,人阿时下棋厉害又不是你厉害,硬要跟人炫耀攀比。”
傅爷爷像个老小孩似的摸摸鼻子,难为情地讪笑着,任妻子教训。
傅奶奶对他空有一肚子气却发不出来,只得道:“家里还有剩几包感冒灵,糖糖你一会儿也带上去,睡前给哥哥泡两包,喝下再睡。”
“嗯嗯。”傅臻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跳下,蹦到厨房热牛奶。
她总觉得早上从山头的田地回来后荣时对她就变得有些冷淡,白日里车车一直在她也没好意思多问,晚饭后好不容易把车车送走了,爷爷又把荣时带出去下棋了,现下总算有独处的时间,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在微波炉运转的空档里,傅臻还不忘利用时间跑去储物柜里拿了医药箱翻找感冒灵。因为她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家里各种药都备的很齐全。感冒药更是换季时的必须品,虽然自她搬去和父母同住后,爷爷奶奶这边就不再买了,不过好在还剩了几包。
牛奶并没有加热的很烫,捧在手上刚好熨帖。
傅臻捧着牛奶小心翼翼地踩上楼梯,二楼的客房与她的房间相邻,门没关,留着一条缝,倾泻出屋里的熏黄暖光,她敲了两下门,软糯道:“我进来了噢。”
里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傅臻小心地推开门,目光扫视了一圈。
她本以为荣时人难受会先躺在床上休息,却不想瞧见他正蹲在床边收拾行李,顿时讷了讷,带着点没由来的心慌。
她脚下踌躇着走近他,表情怯怯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荣时没看她,只是折叠着衣服往箱子里放,“后天要上课,我明天下午的车回苏城。”
傅臻嘴唇翕动了一下,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里只住几晚,但心里仍是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因为荣时蹲在地上整理行李,傅臻头一次可以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清楚看到他漂亮的发旋,微微下敛的寡淡眉眼,以及他周身散发的冷然气质。
她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明明是温热的牛奶,但她只觉得指头有些冰凉,贝齿抵着下唇慢吞吞道:“荣时……你那天说的喜欢我……是不是不算数了……”
他今天,似乎一直在给她摆脸色。她喂他吃红薯,他只吃一口就出门了下午又说是和洛城比赛的同学有活动,也一直没回来……
荣时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小人儿垂着眸,眼睑轻颤,嘴角难过地向下撇着,瞧着让人好不心疼。
说实在的,荣时这一天下来心里是有气的,中间可能也有前两日点滴积郁下来的缘故。
她和车辰希多年来默契形成的种种,都让他很是瞧不惯,尤其是傅糖糖那光明正大的模样更是让他有醋也不能合理的吃,只能憋在心头。而今天上午点柴火时车辰希那讥诮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人分明是借此在跟他下战书!仗着他和傅糖糖青梅竹马、近水楼台的便利!
因为气闷,他直接诌了谎说是出去有事,实际上却是在山下的小镇瞎晃了半天。
虽然晚上还是同傅爷爷亲密无间地出去下棋,但他心中始终是烦躁的。
可现下他却被她弄得连脾气都没了,长叹一口气,就着床边的地毯直接坐下,朝她招招手,拍拍身边的空位,眉眼柔软了几分,“过来。”
傅臻垂眸不语,拧了两秒,才慢吞吞地把牛奶和药到一旁的桌案上,老实地在他身边抱膝坐下。
“谁跟你说的我不喜欢你了。”他抬手覆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骂道。
傅臻将下巴垫在膝盖上,眼睛也不看他,不开心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闷闷道:“我自己说的。”
荣时轻笑了一下,带着点晚风吹过后遗症的虚弱,“怎的还自己生起闷气来了?”
傅臻听他还在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手道:“你今天早上回来后就不再搭理我了!我同你说话,你不是敷衍地嗯嗯哦哦,就是好的没事。不是讨厌我了,那是什么!”
她负气地背过身去,嘀咕道:“爷爷还跟我说你是身体不舒服,让我给你送药上来……大骗子……”
荣时愣了愣,明明是他吃醋置气来着,怎么反而变成哄人的那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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