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时,就看到荣时和张叔两人等在手术室门口,余堇柔迫不及待地上前,“糖糖呢,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样?她都伤哪儿了?”
荣时看到傅年夫妇赶来,冲他们点了点头,声音显得有点低沉沙哑,“医生刚进去,说是有点轻微脑震荡,身上外伤很多,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和骨骼,就是下巴处有被尖锐物体划伤,大概要缝五六针……”
余堇柔听到后半句时身子轻晃,天啊,她的糖糖还那么小,一个女孩子的脸上留下那么长的伤疤日后该怎么办呀。
她红着眼,依偎在丈夫的怀里,语气哽咽地愤然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尽天良,伤害我的女儿!”
荣时沉默,瞥开眼看向白花花的墙壁,眸色深沉而复杂。
一旁的张叔见荣少爷不说话,方补充道:“医生怀疑臻臻小姐的伤是群殴所致,建议先生和夫人报警立案。”
站在父母身后的傅涵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一双眼瞬间晕满水汽,无法想象自家妹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余堇柔更是身子一软,眼泪夺眶而出。
傅年搀着妻子的身体,愤怒的□□几乎冲破他的大脑,但现在的他必须快速冷静下来,所有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白白受伤害,“涵涵,把你妈妈扶去休息室,爸爸出去打个电话。”
方才来的路上太急,他还没告知警局的朋友女儿已经找到,同时还需要拜托他一点别的事情。
傅涵揩揩眼泪,听从地上前扶住自家母亲,最后和张叔两人一起找护士帮忙开了张病床。
……
半小时后,傅臻被护士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她下巴处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包了厚重的纱布,一张小脸惨白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荣时上前两步,脚步微颤,真的瞧见她了,心底却又生出了点怯意。
他很清楚,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从前的他不是不知道学校里那些女生的存在,却又冷漠地觉得一切与自己无关。偶尔听到哪个跟自己告白过的女生转学了,也只会当做不可靠的谣言一笑置之。
而现在,他的冷漠遭到报应了……
一想到晚上在古道桥见到她时的情景,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抽痛。
他那样喜欢的女孩啊,用那样漠然的目光注视着他,然后不带感情地从他身边走过……
几乎是怯弱卑微的,荣时在傅臻露在被子外的手心轻轻捏了捏。
医生摘下口罩,走上前交代道:“麻药暂时还没过,但病人极有可能会夜里醒来,因为伤口刚缝合,会很疼痛,所以最好留下一两个家人照看。因为伤口在下巴处,病人接下来几天都只能服用流食,避免伤口开裂。我一会儿会去开一些药膏,病人身上的外伤要每天涂药按摩化开,要不然瘀血会对身体造成不好影响……”
荣时点头,把医生所说的注意事项铭记于心。他握着傅臻手心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很快,傅臻就被转到了VIP病房。
傅母闻了消息,也不顾身体虚弱,连忙赶了过去。
荣时见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不着痕迹地松了手,并站起身,让出病床边椅子的位置。
一大家子人的瞬间涌进,让这个宽敞舒适的病房突然显得拥挤许多。
余堇柔这才真切瞧见自家女儿所受的苦,心疼的摸着她手臂上的青紫痕迹,不一会儿又开始难受地抹眼泪。
傅年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撇开头不忍去看。
荣时垂着眼把医生交代过的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他的私心是想留下来陪护的,但人家的父母都在,自然没有让他这个外人留下的道理。
“阿时,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傅年感激地拍了拍荣时的肩膀,他都听张叔说过了,说是阿时在路上找到的糖糖,人拼了命似的背着自家女儿往医院跑,最后还是张叔开车赶上,才坐车去的医院。
就连到医院后的诸项事宜也都是他帮忙安排的。听说他还联系了院长叫上最好的外科医生,确保糖糖的脸上的口子缝合后不会留疤……
荣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傅年见时间太晚,两个小孩明天还要上学,不好一直待着,于是道:“张叔,麻烦你帮我把阿时和涵涵送回去,然后再辛苦你一趟,帮我把我和堇柔的衣物送来,我们两今天就留这儿看着糖糖。”
傅涵抽抽鼻子,第一个不依,“爸,我也要留下来陪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