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九微山上,祁欢将他打晕时下手重了,假死的药效过去,郑朗却一直昏迷着。
不过正好省事,反正祁凝嗝屁前都不能将他放回郑太师身边。
结果上个月苏醒过来,前尘往事一概不记得了,成日追在祁欢身后喊她娘子,好一个清新脱俗傻白甜。
祁欢烦不胜烦,捂着耳朵一路小跑进院子。
才踏进院门,就听见隔壁人家院子里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祁欢住进来已经三年了,隔壁一直空置,怎么这会儿闹腾起来了?
常魏解释:“今儿个一大早就有人开了门清扫,听说是知州老爷筹资,要在这儿开一个书院。”
祁欢手里的糖罐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书院?”
“可不是,崭新崭新的课桌一张张往里头搬呢。”
她虎了脸:“不成,咱们得搬家。你,现在就去东街找新屋。”
“啊?为什么呀?每日在孩童脆生生的朗诵声中醒来,多幸福呀!”
祁欢面无表情转过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傻白甜常魏迟疑了:“您每日睡前不都看书么?读书笔记写了有好几摞了……”
祁欢恼羞成怒,一脚踹他屁股上:“给老子去找!”
“哎呦——”
淄水地界小,泰半是农林,要在小镇上再找出一个空置的合祁欢心意的府邸,简直难如登天。祁欢每日就趴在墙头,看着隔壁一点点充盈起来的书架书桌唉声叹气。
常魏有一回凑到梯下,听见她在碎碎念:“懒觉没了懒觉没了,如花似玉的美貌又要没了……”
常魏:“……”
自祁欢离开汴京,便如同彻底放养的小狗崽,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睁眼。
如此,操劳惯了的常魏与良言便十分寂寞。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汴京皇城。
一身明黄龙袍的邹钰看着手底下的请奏,惆怅地叹一口气:“六部改革才刚刚有了点雏形,朕真是不舍得放他走。“
近来很受宠的近侍大胆揣摩龙心,提议道:”听说左相请奏外放是为了外头的一个相好,要不咱们……“说着,右手比刀在脖子前比划了下。
邹钰眯了下眼,笑道:“好主意。你可知道他这个相好是什么来头?”
近侍摇摇头。
邹钰手中狼毫啪地扔在地上摔作两半,眼中仍旧带着笑:“不清不楚就敢给朕出馊主意,你胆子不小啊。”
近侍噗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宫内上下,除了左相,就没有不怕这位笑面虎陛下的。
静了一会儿,邹钰又恢复了闲适模样,翻着手中那份请调奏折,悠悠然写了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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