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些了?”
祁欢摇头:“气死我了!”
说完,脑袋又耷下来,泄气道:“可她说的都是实话。我的母妃是谋逆的罪人,先帝从小就不看重我。我也没用,读书骑马写字做什么都不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想到痛处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他娘的还不如祁凝长的好看!”
她揪着傅予湛胸口的衣服,悲从中来:“你看到刚刚郑朗瞅祁凝的眼神了吧!含、含情脉脉的那个样子!”她抽噎了下,呜咽道:“当初第一回见面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呜呜呜呜都是大猪蹄子!”
这个重点偏得就有些严重了。
傅予湛拧眉:“你在意郑朗做什么?”
祁欢把眼泪往他衣襟上擦,抽抽噎噎:“反正所有人看到祁凝都喜笑颜开,看到我……他们都看不到我……呜呜呜呜就算我长得丑这能怪我嘛!”
眼看她越说越离谱,傅予湛停下马,低头去掰她的脸。
眼泪落得凶,眼圈红红的,一双眸子水洗过的清澈。
他揩去她腮边的泪,慢条斯理道:“听说韩贵妃当年是汴京第一美人,求亲的贵族青年沿着皇城墙根能绕上两圈。”
祁欢耳朵动了动,不自觉止了哭。
那些陈年旧事,从没有人同她说过的。
傅予湛的指腹在她颊边轻轻蹭着,继续道:“入宫六年,韩贵妃一度是宠冠后宫的。听说当年皇后娘娘对此颇有微词,领着言官到了韩贵妃的寝宫,只看了一眼便回去了,留下一句此女‘美若妖,吾不及。’”
祁欢吸了吸鼻子:“母妃又没有画像留存下来,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
傅予湛揉着她的脑袋,笑了:“可以想见一二分。”
祁欢不解其意,嘟囔:“凭空想见吗?”
傅予湛不语了。
看一眼天边积聚的云层,对她道:“可能要下雨了,坐稳。”
“哦。”
祁欢抹了下眼睛,稍稍有了点精神,揪住他衣角的一小块布料。
傅予湛低头瞥了眼,抬手将她整个摁进怀里:“抱紧。”
两人靠得很近,耳侧甚至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
祁欢抿着唇,耳根一点点地红了。
“哦。”
后头十来步远的侍卫面面相觑,红着老脸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
如太傅所说,两人前脚进到别苑,后脚就落雨了。
夏日的雨来得迅猛,劈劈啪啪打在竹子上,整个天色都是黑的。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祁凝和郑朗狼狈地推开院门跑进来。
雨势浩大,两人都淋了小半程的雨,浑身尽湿,头发贴在脸旁,饶是天仙一般的容貌这会儿也显得滑稽可笑。
祁凝有些气急败坏,狠狠瞪了祁欢一眼,拎着别苑的丫环沐浴去了。
说是参观别苑,其实此处除了地处山腰有些猎奇外,别苑内的陈设不过又一个铺张奢华的太师府罢了。
祁欢随便转了两个院子就兴致缺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