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欠了将军一次。
她咬了咬唇,唇便成了胭脂色,宛如桃花落在她的唇上。
赵陵对上她感激的双眸,心上涌起淡淡喜悦。不过这一丝喜悦很快被屋内王月环的哀嚎而冲散。
王月环哭得上气不接下去,谁劝都不行。
一盆血水从里面端了出来,胡氏看着阿秀欲言又止,而后叹了一口气。
“阿秀!”屋内王月环一声凄厉喊叫,阿秀迟疑片刻进去了。
王月环头上包着头巾,见到阿秀的一刹那,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是你,都怪你!”
阿秀只觉面前一道黑影闪过,身子被人揽住侧转,地上一声脆响,阿秀站定,发现是赵陵眼疾手快将她救了。
她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又望向床上的王月环,不解地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是你,是你不守妇道,每日打扮得妖妖艳艳,到处招惹男人,这下好了。你的姘头把我的儿子害死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你这个贱人!”王月环咬牙切齿,口吐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坏,你坏,你骂我姐姐干嘛?我姐姐为了你们都要答应你们嫁给那个坏人了,你还要逼她,逼她。”林青怒不可遏,眼睛红得像兔子。
“如果她早答应,我还会落胎吗?这不是她的事,是谁的事?你个小兔崽子,你们两个姐弟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巴不得我死了,好独占这个家里的财产,是不是还想着要给何东当填房?我呸,你们想的好美?”
王月环脸随便苍白,但是气势很足。
阿秀实在听不下去了,其实之前王月环在那种情况下说自己有了孩子,她还有些怀疑,怎么会这么巧,会不会是她不想受罪,故意骗她。再加上王月环流血时,她的神情意外大于紧张,所以她更加疑惑。
但是刚刚大夫都说了,血水也是真的,她才知道原来王月环是真的有了。她为自己的这种怀疑而感到羞愧,下意识想如果自己刚刚真的早一点答应,会不会王月环的孩子就保住了?
她张口想说话,偏偏这时候胡氏还过来让阿秀忍着王月环,她刚小产,不能生气。胡氏脸上还带着悲苦的神色,阿秀不知道胡氏是不是也在怪她。
“说不话来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好,我就死给你们看。”王月环说着就要下床,何东,胡氏连忙上前,一个拉,一个抱,口中说着“你这是做什么呦,别作践自己的身子”。
“这事怎么能怪她,叶天舟是强逼民女为妻,他为了威胁林秀,所以才伤害你。下手的是他,作恶的也是他,林秀也是被逼的无辜人。你不去恨那个害你的人,偏偏恨另一个无辜人。不过是觉得叶天舟是小王爷,你不敢恨,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才把气都撒到温顺善良的人身上,你大概平日了也是这么欺负她的吧。”
赵陵淡淡地道。
屋内顿时一静,王月环看到赵陵正看着她,浑身一颤。然而她刚失去了儿子,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
“就是她害了我!”王月环指着阿秀道,“林秀,你每日里装模作样,结果背地里勾搭这个,勾搭那个。这刚走了一个什么小王爷,现在又来了一个将军。你的这位好将军,之前还威胁我,让我不能为难你,否则我们全家都要遭殃。吓得我这当大嫂的,看到你这弟妹还得给你赔笑脸。现在我儿子都没了,我还怕什么,我要说出来,我要拆穿你。你们这对狗……”
王月环突然没声,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赵陵的目光幽寒似冰,锐利如刃,王月环只觉自己就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一声都不敢吭了。
阿秀满面通红,又羞又气。她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往将军身上泼脏水?
她越过赵陵,盯着王月环。
“大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跟将军清清白白,相公之前是将军的部下,所以将军才会对何家多有照顾,你怎么可以红口白牙这么污蔑人?”
王月环冷哼一声,胡氏额上冒汗:面前的人可是将军,是很大的官,大儿媳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一直以来你就看我不顺眼?我孝顺婆婆,勤恳劳作,自认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何家的事,现在你要我走?”
阿秀的视线扫过王月环,何东,最后定格在胡氏身上:“娘,你真的要我走吗?”
“阿秀,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
“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就没我。如果她还要在这里,我立马就去死,死在你们老何家,让我娘家弟弟过来替我收尸,我的冤魂就死死呆在何家,让你们天天都睡不着。”
王月环大叫,她的头巾已经快要散掉了,一条腿搭在床沿,大有如果胡氏不赶走阿秀,她立马就走的架势。
胡氏左右为难,看看王月环,又看看阿秀。大儿媳性格强势,不好说话,相反小儿媳倒是一直乖顺,现在只能先劝走小儿媳,日后等大儿媳气消了,再把小儿媳哄回来。
“阿秀,你看这样吧,你大嫂现在刚没了孩子,你先出去,好不好?”胡氏小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