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赵陵却懂了,想不到阿秀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也有如此血性。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她害怕却强迫自己镇定,今天又是被当成拐子污蔑,又是遇上土匪,她能做到如此,真真是不错了。
不过一想到有那种情况的出现,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再看阿秀的低眉顺眼,他突然升起了一丝心疼。
本以为是菟丝花,没想到却是半支莲,刮风下雨,土地贫瘠肥沃都能生长。只不过……这样美的半支莲不多见。
赵陵先送阿秀回家,还未到何家,阿秀便要下来。赵陵抱她下来,她欲脱下披风,赵陵制止了她。
她只好穿着走到门口,进了院子,林青正拿了木枝在地上写字,见到阿秀,他一下子站起来,跑到阿秀面前道:“姐姐。”
阿秀眉眼弯弯,抬手摸了摸林青的头,姐弟二人想要说话。
一道尖利的嘲讽响起来:“哟,你这不是去镇上卖帕子了吗?怎么这副样子回来?该不会是去跟其他男人厮混去了吧。”
王月环上下打量阿秀,鄙夷神色尽显。何东抬眼看阿秀,见她脸色苍白,忙站了起来。王月环咳嗽一声,瓜子皮扬了一地,何东只得站住。
阿秀双颊微烫看着王月环,“大嫂,我的确是去卖帕子,卖完后,我跟孙大娘他们一道回来的。路上下大雨,树倒砸坏了车子,所以我们才晚了。”
“别当我眼瞎,你这身上可还披着男人的披风呢。”王月环嗤笑,“还敢说不是去私会男人了?”
“这披风是我的。”赵陵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俊美无寿,一步一步沉稳而来,气质如高山劲松,茂林修竹。他一进来,这本就不宽敞的院子立马显得更加窄小了。
王月环眼睛都直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道:“这位公子是从哪里来?”
赵陵皱眉,他简单解释了一下遇到阿秀与孙大娘并将他们送回来的经过。
因为路上孙大娘一直在可惜他们的板车毛驴,还有阿秀从齐府中得到的那些补品。
赵陵现在看到阿秀的家境,知道她去卖帕子荷包,肯定是为了生计。这次他们也是受自己所累才损失许多东西,他应该补偿他们。
他说改日派人送来银两,王月环又妒又羡,瞪了阿秀一眼。
赵陵要走,王月环没能留住他吃饭,遗憾不已。见他临走时,注视阿秀,她更是对阿秀没有好脸色。
“姐姐,那个人真的是大将军吗?”林青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问。
阿秀点头,她有些累了,身上也湿哒哒的难受。跟何东两夫妻打过招呼,她脚步虚浮进了房。
她坐在床上,她刚准备把湿衣服脱了。手摸上肩膀,柔滑的触感让她一下子顿在了那里。
她身上还披着赵将军的披风呢。这一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把披风还给他。
她拿出炭笔,在一页泛黄的纸上,在赵将军那一栏又添了一行小字。带这次,她已经欠了将军很多银子跟人情了。她必须快点赚钱才行啊。
赵陵跟关易骑马出了何家村,关易看了赵陵几次,最后憋不住终于问道:“将军,你好像对这个林秀挺好的。”
赵陵瞥了他一眼,关易缩缩头,老实地闭上了嘴。半晌,他又忍不住再问道:“将军,是不是因为邬水之战?”
赵陵没说话,关易便觉得一定是了。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那次狄人来袭,留守邬水的士兵伤亡惨重,后来还是将军领军杀到,追击狄人在邬水河畔,大胜狄人。只不过,将军麾下的另一什兵士全都阵亡了。
将军对他们一直很好,在那队兵士死后。他命人替死去将士收尸火化,然后又调出名册,把抚恤银送给他们的家人。
将军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将军,只是守备可恶,一直压着他们将军,这次还把这么危险的任务派给将军,分明就是想看将军失败。
吴少爷之前看到将军带林氏去绸缎庄,他就让人去查了查她,结果却查出来她就是牺牲的那什兵士中的遗孀。
吴少爷还跟将军说了,将军当时面色不好,脸色冷得吴少爷都招架不住,一个劲地给将军道歉。一直到几天后,吴少爷又说了什么,将军才又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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