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东家,只是我家中有婆母生病在床,需要照顾,绣品我能带回家绣吗?”阿秀试探着问。
“这,”东家有点犹豫,不过见阿秀一双桃花眼期待地看着他,他随即道,“想不到你还如此有孝心,那行,绣品你可以拿回家绣。”
阿秀高兴地抿唇笑了,梨涡初绽,又甜又美。
孙大娘趁机向东家推荐她带来的其他人,东家听说都是阿秀一个村的,想到阿秀的绣工好,便都允她们留下。
不过到了钱兰这里,他收了笑容道:“这位姑娘就算了吧,绣工绣品可以不好,人品不好就是大事了。”
说得钱兰脸红似血,掩面跑走了。
迷路
从绣房拿了绣品之后,阿秀身上还多了一两银子,是绣房东家听孙大娘说了阿秀家的情况特意先预支给她的。
阿秀没有推辞,她恰好需要银子给娘买药,便收下,只暗暗打算要用心绣帕子。
她坐着孙大娘的驴车准备去福安堂,孙大娘今天心情也是不错,一路上跟阿秀闲聊。镇上很是热闹,孙大娘说起这个便兴奋。
“阿秀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宁乡镇被土匪和狄人给闹得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这是将军打了胜仗,土匪也不敢出来了,所以大家才又打开门做买卖。”
说到这里,孙大娘又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道:“就镇上的举人老爷,之前也被土匪给绑了,后来出了赎金才给送了回来,当时官府还上山剿匪来着,但是那九龙山陡得很,官兵们硬是没打下来。”
阿秀平常只忙家中事,还真的没听说过这件事,她仔细听着,孙大娘见她不知道,便多说了几句:“这事镇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我姐姐在齐举人家做厨娘。她跟我说,当时举人老爷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没血色了,身上也都是伤,要不是有一个大将军救了他,怕是老爷就被土匪吊死在山里了。”
孙大娘手掐脖子,翻着白眼吐舌头,阿秀吓了一跳,孙大娘呵呵笑几声,安慰阿秀:“别怕,阿秀,现在镇上的人都说,那土匪都怕了将军,不敢露头。”
孙大娘频频提起这不知名的将军,阿秀听多了问道:“大娘,这将军您见过吗,他长什么样啊?”
“大将军可不得了,一双金刚眼,瞪得比牛大,身高十二尺,手像蒲扇可以扇风,腿就跟树一样粗,走两步地都会抖,哐哐哐。声音跟寺庙里的钟一样,发起火来能把土匪的耳朵震聋。”
孙大娘边说边比划,阿秀听她说得夸张,嘴角轻扬,而后便露出了几颗雪白贝齿。
“大娘,你说得是真的吗?”阿秀好笑。
“那当然了。”孙大娘直拍胸口保证,见阿秀不信,她急着道,“如果大娘说假话,就让那个金刚将军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用他的蒲扇手把大娘拍地上。”
“大娘……”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近在耳边,阿秀闻声抬头,看到有两人骑着骏马,正一前一后同行。
为首的一人着玄色衣衫,鼻如悬胆,目似寒星,两片薄唇让阿秀想起刚刚看到的利刃。他身材高大挺秀如苍山之松,林间修竹。
他座下之马毛皮顺滑,腰背滚圆,那马似是不听话,甩着头,他微微勒紧缰绳,马便支起了耳朵,打了个响鼻。
他旁若无人,偏又气质冷然,玉般高洁,停驻的瞬间便将周遭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阿秀还没看到过这样好看的人,一时双眼定在他身上,嘴巴微微张开,身子不由得向前倾。
那人似有所觉,锐利的目光射向阿秀,阿秀瞬间像是掉入了千年的寒冰地窖里,身子一下子凉了。
好,好可怕!
阿秀悚然,起初的惊艳被惊吓代替,整颗心怦怦直跳,她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心,怕心跳声太大引起那人的注意。但是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连动一下都不敢,只悄悄捏紧了手中的钱袋,低着头看自己的衣衫。
直到余光瞥到那人不再瞧她,她才敢抬起头,手心湿答答的,她眉心微蹙,咬了咬唇,自己居然吓到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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