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江烟打断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现在别说——我看我能不能录个音纪念一下…”
看沈时礼的神色终于有点沉下来,江烟呼出一口气:“这才对嘛,时礼哥,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她笑了下,一双眸子认认真真的看向沈时礼,“我现在可没那么好骗了。”
沈时礼不是没有骗过她。小时候他随口说太阳西边升的江烟都肯信,还去和同班同学吵了一架,被人嘲笑,丢了好大的人。
那也是她哭的最狠的一次。小姑娘从来都听话乖巧,唯独那次,沈时礼怎么哄都哄不好。
沈时礼想说什么,却对上她的视线。
江烟说着不信,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睛却抗拒的很明显——
不信的意思,并不是不相信。
而是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要去相信。
“你刚才说离婚什么时候都可以?”江烟打断他,笑了笑,“我时间也不多,这两天请了假,都可以的。”
“烟烟。”沈时礼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什么,却又有点可怕的卡住。
沈时礼就算能够在商场上无所不能言辞之间杀人无形,他也明白得到,这种情况不存在于他能够学习的任何一种可行性中。
“我不是在活跃气氛,我也没有这个习惯。”沈时礼沉默了下,垂下长睫,纤长的睫毛深深地挡住他那丁点情绪。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有种非常,非常难得的脆弱感。从江烟少女时期认识他,她就几乎没见过这个男人展露出一点被攻克的感觉。
他沉默寡言,在周身竖起一道固若金汤的城池——直到现在,这座堡垒却愿意流露出自己的弱点。
“烟烟,你想要离婚,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些话没有既定的章程,沈时礼轻声说。
他看向江烟,那双向来薄情寡义,看不到底的漆黑眸子有了点别的情绪,“对不起,然后…如果重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从来都是江烟追着他跑,从来都是江烟怎么追都追不上。
江烟从没想过,有一天沈时礼会用一如既往的态度告诉她——
其实你不用追,你看,我可以转身来追你。
江烟难以置信的看向他,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被梗住。
其实她不是完全毫无察觉。从她要提离婚开始,沈时礼的态度就格外强硬,按照他的性格,其实不应该这么在意。
是她在一直欺骗自己,她不肯相信。可是换谁谁又会信?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江烟干巴巴的说,“你这句话…就像是玩笑。”
喜欢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也是真的。她又不是铁人,短短离婚几天就能把拼命倒追的日子给抹杀掉?
江烟简直想笑。她看向沈时礼,在对方的眼底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沈时礼也沉默很久,但他还是把话继续说下去:“不是玩笑。其实之前就应该由我来说,这段关系里,出现错误的人是我。”
他承认了自己的缺点。沈时礼并不是不知悔改的人,他只是,理解过来的有些太晚了。
沈时礼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考虑,要怎么样才能够去说明,去弥补这段关系的裂痕。
之前的事情是他的错误,他也不打算用婚姻绑住江烟,这不现实。
在恋爱这门学科上得分为零的沈总,想出千百种方案,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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