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如此贪心。
远远的关注她就好了,知道她平安就好了。
这样她也许就……
他真的恨死自己了。
在场众人不明白皇后同渊殿下有什么渊源,只是觉得他二人如此不妥。
秦知珏作为秦笙的哥哥,从刚刚南峫和秦笙两人的只言片语里猜出大概。
但是为了维护自己妹妹的清誉,也是为了扞卫萧谨身为帝王的威严,还是上前接过自己的妹妹。
眼见秦笙被人抢走,萧渊疯狂挣扎伸手要推开秦知珏,却被陈铭带人上来强行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多次起身去追自己的穗岁都被人拉着,拼命向前而不得,像一个不管不顾向前的疯子,最后被人以一种屈辱的姿势擒住,头贴着勤政殿的地板,泪水模糊双眸。
只是恍惚间看见那抹明艳的红和高贵的黄交杂在一起。
萧谨小心谨慎地从秦知珏手里接过秦笙生怕牵动她的伤口,萧谨没有萧渊的疯狂,他面上没有波澜,平静护着秦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可嘴里语无伦次地质问着手下,一次次轻言细语询问,“御医呢?”
没有平日的疾言厉色,现在整个人温润儒雅连大声都不敢出一声。
他害怕吓着她。
“陛下……”秦笙气息微弱似一只刚刚出生在寒冬就冻得濒死的幼猫低低叫唤,“不……不必唤了。”
“笙笙不必担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的。”萧谨说话时声音颤着,嘴上来来去去重复着会治好的。
“妾自知命不久矣。”秦笙声音柔下来,眼底恳求,“望夫君……应下妾两……件事!”
秦笙极少唤萧谨夫君,多年来只是在那次七巧节叫过一回。
“夫君……”秦笙艰难抬手摸上萧谨的面颊,眼底写满无助期待。“答应妾。”
”好。”萧谨心中大致猜出秦笙所求何事,还是松口应下。
秦笙听到萧谨应允不经意间扯唇轻笑,“放了知予……也……放了他!”
亲耳听到她的乞求,终是落下两滴清泪划过脸颊,滴在秦笙的脸上。
“我……”萧谨抬头望着屋顶,试图让眼泪回流眼眶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秦笙的手从脸上滑落,萧谨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手,紧张不安。
于萧谨而言,萧渊是个很大的威胁,今日要是没有南峫抓来秦笙威胁萧渊,为秦知珏等人赶来争取到时间,这江山恐怕已经易主。
只能说萧渊这辈子都败在一个“情”字上,注定做不得这薄情寡义的帝王。
来自深渊的无力感包围着全身,心底万千不情愿与锥心的痛最终化为一个好字,萧谨低头看着秦笙,哽咽地连应了几个好。
“妾走……后……”秦笙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请陛下……将妾埋葬……于京外桃花林……那里有个……马场,妾喜欢骑马。”
京外桃花林的马场附近有一座宅子,那是萧渊送秦笙的生辰礼,最后被萧谨私下做主还给了萧渊。
萧谨自然知道秦笙说的那是什么地方,苦笑着本不想答应秦笙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