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卿心知此行已不可能有结果,他虽不惧,但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一位半步先天境界的大夏武侯交手。
平静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夏公主,君少卿眉头皱了又皱,旋即身影几个闪动,转眼消失在众人眼中。
看来他有必要再回一次神殿了,永夜神典中有记载,生之卷千年前深藏紫胤皇朝之中,紫胤皇朝被大夏所灭后,生之卷便不知所终,他本以为生之卷已被幸存的紫胤皇室后人带走,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此行不虚,神教的数部天书流落在外太久,是时候一一收回了。
北蒙王庭那个女人那一封信来的过于巧合,她应该并不知晓生之卷的事情,但为何这么巧合。
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的智慧总是太让人忌惮,一手操控了真极国和亲与大夏间的这场闹剧。
可惜的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出了搅局之人,不过再怎么样北蒙王庭都没有损失,愚蠢的真极国国主忍受不住利益的诱惑,选择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结果赔的血本无归。
两万匹战马想要短时间内交付是不可能的,再怎么快也要近半年,半年的时间不长,却已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君少卿走后,布衣侯那强大的气息也退了回去,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悬崖边,三位九品之上的强者都很是狼狈,后来出现的暗龙卫身受伤最重,丹田气海几乎已被神之子废了,短时间内想要恢复根本不可能。
夏妙语好些,虽然大夏的公主年纪尚青,但武道天才跟平常人还是有区别的,论起根基反而是三人中最强之人。
剑供奉吐了很多次血,本来已必须静养调息,但这个倔强的老头却向夏妙语道了别。
夏妙语心知剑供奉要去做什么,也没有阻拦,只是取出两枚丹药递给了后者,很珍贵的丹药,一枚是为其疗伤的,至于另一枚……希望还能用的上。
剑供奉服下了一枚丹药,旋即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一跃纵下了悬崖。
“疯子。”
暗龙卫咳出了一口血,微讽道。
夏妙语看了一眼暗龙卫,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冷笑,为何会有一名暗龙卫跟着,她比谁都清楚,大夏天谕殿的那位夏皇远没有世人想的那么平庸,其实也并不难理解,平庸之人怎么可能坐上天谕殿上的那张天下最有权势的龙椅。
队伍继续赶路,疲惫的众人都知道这一路已经安全,毕竟远处的那座关中,有一位大夏武侯看着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不长眼之人再来找死。
队伍之间,真极国使者头低的更厉害了,脸色变了又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堵在真极国南下之路的这位大夏武侯竟然已强大到如此地步。
可笑他们之前还一直派人不断刺探这位武侯的深浅,实难想象,当时若是这位大夏的武侯动了真怒,真极国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行人各怀鬼胎,不言不语,缓慢地朝着遥远的山门关走去,唯有悬崖旁,那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到处可见的血迹说明着先前一战的可怕。
悬崖间,寒风呼啸,一道苍老的身影迅速下坠。
跳崖后的剑供奉,手中的剑成为唯一的保命之物,在大地上,他是九品巅峰的强者,但在这万丈悬崖间,他便是一位挣扎求生的凡人。
天下间,除了先天之上的存在,没有人能安然面对这万丈悬崖。
他手中的剑是一位武侯赠与的,宫中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是剑供奉,但他真正的姓是白,单名一个武字。
更极少有人知道,白家一姓很久以前其实只是长孙家的仆姓,他进宫的日子已三十多年,那个时候,上一代夏皇也才刚继位不久。
所以,他与长孙一脉的关系知晓的人很少很少。
他手中的剑,便是当时长孙家家主清河侯封侯时所赠。
这柄剑,对他很重要,如今却已顾惜不得那么多。
剑身一次次与崖壁间突出的山石相碰,迸起大片碎石和火星,这柄陪了他三十多年的古剑已随着剧烈的摩擦,渐渐崩毁着。
古剑似乎有灵,开始剧烈颤鸣起来,万丈悬崖何其高,即便这把古剑再坚硬也开始无法承受这猛烈的冲击。
果然,就在剑供奉离地面不再远时,嘭地一声脆响,剑身崩碎,化为片片碎片四散开来,剑供奉眸中闪过一抹悲伤,脚下一蹬,安然地落在大地之上。
剑供奉将古剑的剑柄埋入崖下的黄土中,声音沙哑道,“若你有灵,便护佑他尚且活着。”
神之子那一掌,将宁辰打飞了三十余丈,落点定然不再他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