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进宫都有宫人牵引,且走的都是繁华之路,不认识这段荒僻之地,只能漫无目的地跑。
她跑地气喘吁吁,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处,却看见面前一池湖水,在月光的倒映下泛着莹白的光。
她停下来,想起成静的话,又沿着湖畔往东走。
往东,便可慢慢找到人。
四周一片寂静。
她迎着冷风慢慢走,远处便隐隐可见宫灯的粲然光芒,显得那处繁华异常。
她眉头往下一压,心底压着的巨石终于被拿开。
她慢慢往那处走去。
才走几步,谢映棠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许净安站在不远处,也在往那个方向走,似乎没看见她。
谢映棠明明记得,她随长姊回寝宫时,许净安也随她一道去了。
她不欲搭理许净安,频频与长姊说笑,许净安便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安静地出奇。
为什么在这里?
谢映棠眸子微眯,目光扫过她的裙摆,瞳孔骤然一缩。
裙摆上沾了苍耳。
她一路走过来,只有之前那处杂草丛生,野生苍耳长在草丛里,若不小心便会沾上衣裳上。
是她?!
谢映棠眼中蓦地腾起火来,眉梢冷冷一扬,快步走了过去。
许净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待看见是她时,眼中掠过一丝惊慌。
谢映棠唇边冷笑更甚,“是你向我阿兄告密?”
许净安茫然道:“妹妹说什么,我听不懂……”
“装,继续装。”谢映棠冷笑道:“你有胆子告状,竟怕被我识破不成?表姊这么多年深藏不露,我倒是真没想到,你竟是在人后偷偷摸摸的小人?”
许净安咬唇,含泪道:“棠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凡事也得有个证据……我都不知你做了什么,如何去告你的状?莫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话音未落,谢映棠蓦地抬手,狠狠掴向她右颊。
啪!
这一耳光凌厉至极,许净安只觉右耳嗡嗡一响,随即整个右颊都蔓延起火烧一般的痛感。
她疼得眼泪夺眶而出,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你敢打我?”
“我是翁主,为何不敢?”谢映棠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打疼了的手心,“倒是你,脸皮这般之厚,让我手疼了,怎么办?我再教训你几下?”
她抬手又要打,许净安捂着脸猛地后退,摇头道:“你……我一心拿你当妹妹,你怎么可以打人!若让舅舅与外祖母知晓……”
谢映棠眼神一寸寸寒下去,“你还装?”
若不是许净安,她又怎会这么快与成静分别?
她想他想得快疯了。
那么多个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她都熬过来了。
如今,她刚刚燃起的热情,被眼前这个贱|人浇灭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