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缱果然没有在意这点细枝末节,“我不是指这个。”她咬了咬唇,面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我只是觉得分开骑马比较好,毕竟我这一身衣裳就算被你带着,也还是会比较麻烦”
“不会。”霍景安道,“到时你侧着坐就行,我抱住你,不会让你落下马的。”
话说到这里,他要是再不明白妻子在别扭些什么,就白当这个丈夫了,故含笑站起身来,对着抿唇不语的妻子道,“走吧,我带你去骑马。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再和我这么生分,我就要生气了。不过是同骑一匹马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若说前几句话还能让段缱动摇一下,差点被他说服答应,他在这之后又加的一句“我可是很期待和你一块骑马的”,就立刻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思,瞪着他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他扬眉“是啊,被你看出来了。”
这个人
段缱简直要拜服在他的厚脸皮之下了,怎么无论自己说什么话,他都能把理摆到他那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有理
望着对面人那一幅“那又怎样”的神情,她心中气闷,可又拿他毫无办法,就算有心想说一两句,也知道这人根本不在意这点指责,说不定还会再回几句让自己噎得答不上来的话。
早知道当初在嫁过来时就和他约法三章了,以前总是看他挖苦别人,觉得是种乐趣,没想到成亲后被挤兑的对象成了自己,变得一点也不好玩了。
她闷闷地想着。
霍景安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看她怏怏不乐的神情,也大概猜到了几分,舒展了眉眼笑道“好缱缱,就当是陪我上山一遭了”
段缱抬眼看他,想不答应,看看他被拒绝后会摆出什么表情,但最终还是败在了他的笑容之下。“走吧。”在他面前,她总是没辙的那个。
见她点头,霍景安脸上的笑容就扩大了几分,他转过身,面朝亭外,打了一声呼哨。
段缱跟着站起来,在他身边好奇地张望,正在想他的那匹白马会从哪里蹿出来时,一名护卫从不远处现了身,走到水榭前对他们单膝跪下“世子。”原来刚才的那声呼哨是在叫人,而不是在唤马。
也是,马都是被栓在马厩里的,想想也不可能会自己跑出来。
“去把我的马牵过来。”霍景安吩咐护卫。
那护卫抱拳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了附近,约莫过了一盏茶后,就牵了匹白马回来。
段缱看着,觉得那马有些眼熟,就问身旁的霍景安“这是你去年和我比赛时的那匹”
霍景安点点头“不错,是它。”
“看来它很得你喜欢。”她笑道,“它可有什么名字”给爱马起名,大概是他们这些富贵闲人共同的爱好。
“漱云。漱玉的漱,白云的云。”霍景安挥退护卫,带着段缱走出水榭,走到白马跟前,抚摸着它的脖子道,“晋南这边要找到一匹千里马可不容易,它是我从一名走商的北疆人手里换来的,从小养到大,亲人得很,你来摸摸。”
他一边说,一边让出位置,示意她上前。
“千里马”段缱本来就对这一匹品相上佳的马儿有些喜欢,听闻这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更是心生喜爱,也不胆怯,当下就上前伸手碰了一下白马的前额。
见马儿温顺亲人,没有丝毫被陌生人抚摸的暴躁,她忍不住灿笑起来,顺着前额抚上脖颈,所触毛发手感光滑,看来平日里一直被人好好地养着“果然温顺,不像它的主人,逮着机会就喜欢作弄人。”
霍景安挑眉看她“我好心带你见识一下我的宝贝马儿,你不说话谢我,反倒拿它来挤兑我”
“哦,原是你好心拿来给我见识一下啊。”段缱不甘示弱地回击,“那行,既然这马我已经见识到了,那你可以牵下去了,至于这山也不用上了,反正本来也只是陪你走一遭,现在你既然不想上去,那就算了。”
霍景安啧了一声“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呢,长乐郡主原是这般骄矜任性的性子,仗着有人喜欢她,就有恃无恐地”
“谁仗着你喜欢了”段缱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哦我又没说你是仗着谁的喜欢,你怎么就确定那个人指的是我呢”
“”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么认为的那看起来我这话没说错啊,你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有恃无恐,难道不是吗”
“你还要不要上山了”
“要,当然要。”霍景安朗笑出声,放过段缱,唤人搬来一张小凳,让她踩上去。“来,我扶你上马。”
他越是笑得欢,段缱就越气,咬唇哼了一声,提裙踩上马凳,侧身坐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