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巡大声道“微臣幸不辱命,查找出了陈相谋反之证,已将陈家上下三十一口人全部关押进了刑部大牢,封了相府。只余陈相孙女陈谭不曾伏法,还请殿下将其交出,让微臣收押带走”
陈谭原本立在赵静身旁护着她,以防唐巡忽然发难,让赵静有什么不测,却不想听闻了此言,登时面色一白,就有些摇摇欲坠。
“殿下”她立刻跪下,失声求道,“祖父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无谋反之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请殿下明察”
赵静的脸色也很难看,“本宫知道,你先起来。”她看向唐巡,厉声喝道,“唐巡,你好大的狗胆,本宫尚未下发诏令,你就敢抄查相府无令抄家可是大罪,你可知罪”
唐巡惊道“殿下亲传密旨,陈相藏有二心,让臣查抄相府,找其罪证,臣亲耳所闻,如何是不经诏令还请殿下将陈谭交出,以免他人误会殿下私心保人,有损殿下声誉。”
“简直一派胡言”赵静气得胸膛起伏,几欲破口大骂,“本宫何时亲传密旨了”
刹那之间,她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大戏,从太史令到廷尉,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这是用来铲除陈家的一场阴谋,可笑她还以为天助她也,可以凭借此事扳倒霍景安,没想到却是把陈家给赔了进去。
她收敛了怒色,看向唐巡,冷声质问“说吧,你是奉谁之命而来晋南王世子”
唐巡道“殿下若执意不交陈谭,还请殿下恕臣得罪。”
赵静冷笑“本宫还有说不的余地吗,把她带走吧。”
“臣遵旨。”唐巡沉声说了一句,起身手一招,命两名手下拉起跪在地上的陈谭,转身离去。
陈谭被拉着离开,不断频频回望赵静,口吐“殿下殿下一定要为祖父做主啊”等语,赵静不发一言,恍若未闻,可等唐巡带着人走到临华殿门口,她却忽然厉声道“都给本宫拿下”
顿时,原本随着唐巡等人往外退去的禁卫军就拔刀围住了他们,入宫者不得佩刀,唐巡等人都卸了刀剑,赤手空拳,自然不是禁卫敌手,不过瞬息之间,就全部被人拿下。
陈谭立刻见机脱身,回到赵静身旁跪下,垂首不语。
此刻的唐巡脖子上被架了七八把刀,只要赵静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人头落地,赵静仔细观其面色,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一丝慌乱害怕之情,心里愈加烦躁起来,不知道他是否还留有什么后手。
未免再次着了他人之道,赵静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而是道“来人,传本宫懿旨,廷尉唐巡假传诏令,擅抄相府,罪无可恕,着罢去廷尉一职,打入天牢,押后受审”
不过半天光景,宰相陈郃与廷尉唐巡就先后被押入了大牢,消息一经传开,就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先到来的就是赵瀚。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从相府搜出天子冠冕服难道陈郃当真包藏祸心,欲取朕而代之”
赵静对他的询问不耐至极,甚至有些后悔和他结盟起来,她这个侄子是容易控制,可也实在太蠢了,一有什么事情就只会急吼吼地质问,什么忙都帮不上,哪像当初她和霍景安联手对付纪勇时,她只需出人出力,别的一切都有霍景安来计划控制,她只要坐等结果就好。这个赵瀚就只会添乱
“陛下先回宫歇着,等本宫将此事彻查清楚,再来告知陛下。来人,送陛下回去。”
眼看自己就要失去一大臂膀,赵静也懒得给赵瀚好脸色了,直接不客气地命人把他请回了承厚宫,又急诏孙行才入宫觐见。
好在这一次没有来什么妖鬼蛇神,孙行才来得很快,从他的脸色来看,他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赵静也不和他废话,把细节说了一遍,就询问道“那唐巡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晋南王世子”
孙行才沉吟片刻,道“殿下可还记得,数月前,殿下与世子联手除去纪勇时,唐巡曾拿着未有殿下凤印的诏令去抄了纪家”
赵静道“本宫记得。”她神色一凝,“莫非他就是在那时生了投靠霍景安之心”
“恐怕正是如此。”孙行才抚须,“以天象为由,抄家查证,再按以谋反之名殿下,这个手段,可是似曾相识啊。”
赵静听得心里一惊“真的是他他什么时候收揽这么多朝臣了”
“这半年来,世子斡旋朝堂,干涉颇多,不少朝臣都见识到了他的手段,生了归属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群废物”她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案,“就只会见风使舵,墙头两边倒”
孙行才静静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是人之常情。”不等赵静说些什么,他就又道,“殿下预备如何行事”
“自然是彻查陈家谋反一事。”赵静冷哼一声,“本宫就不信了,他还能在这朝堂上一手遮天不成。他能让唐巡押了陈郃,本宫也能押了那唐巡,端看谁能制得住谁”
孙行才皱眉“殿下当真要如此行事”
赵静一惊“先生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