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安看着她“你当真听不懂吗,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不会再说第二次。”
段缱抿唇不语,霍景安说的这些她自然懂,但不代表就能放到明面上与人交谈,但她也知道,霍景安说这一番话一定有他的意思,权衡良久,还是开口道“还请世子赐教。”
霍景安微微笑了“郡主可曾想过,如今殿下揽政,陛下有名无实,殿下自是位高权重,百官朝拜,可一旦陛下执掌大权,殿下又该何去何从演一出姑慈侄孝的涕泪好戏”
她当然想过,段缱心道,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想这个,可现在的隐患已经不是赵瀚了。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对霍景安说,因此只能装傻道“世子何出此言家母遵先帝遗诏,因陛下年幼而代为监国,只做权宜之计,并非妄图取而代之,一旦陛下加冠,自然会拱手让权,请陛下亲临朝政。”
“是吗,原来你们甘心做赵瀚的刀下亡魂如此忠心,真是可歌可泣。”
段缱一下变了脸色“世子慎言”
霍景安笑了,面上显出几分傲色与不屑“慎言慎何言是不能直呼天子名讳,还是不能把这些话放到明面上说这些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
段缱道“我自然”
她猛地住了口。
霍景安盯着她“你想过,是不是殿下定然也想过,思考过补救之法,只可惜陛下心存怨愤,关系无法和睦如初,段家又后继无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法,只能就这么拖着。”
“家兄与我均是段家儿女,段家如何后继无人”
“郡主兄长可堪大任,接过殿下手中权柄”
段缱一下息了声,她知道,她的母亲是想要段逸继承这一切的,只可惜她的阿兄太不争气,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尤其是被霍景安用这么不屑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想不恼也难。
“世子那一晚的未竟之言就是这些”她道,话里带了点火气,“若是如此,就不劳世子费心了,告辞。”
她说着就转过身,不顾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迈出脚步,可霍景安的一句话却让她定在了原地。
“我可以帮你们。”他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道,“但有条件。”
段缱慢慢转过身,雨水在她面上滑落“世子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
霍景安敛眸一笑,执伞上前,伞面微倾,遮住了落向她的雨珠“如今天子式微,长公主虽然削藩两年有余,但收效甚微,各地藩王仍旧势力颇大,其中以我父王为首。”
“父王庸碌度日,早已不问军政,晋南实权皆在我一人之手。”
“郡主不妨猜猜,若我下决心要造反,来推翻了你们赵家天下,会有多少胜算”
段缱先是睁大了双眼,又慢慢敛容,睫毛一垂,落下一滴雨珠。
“世子莫要再说笑了。”
“郡主若不信,大可转身离开,日后就会知晓我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了。”
段缱深吸一口气“霍景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霍景安淡淡道,“只是想与郡主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我可以投入长公主门下,为长公主效劳左右,有了我,你们不必再担心藩王势大,但是相应的,我需要回报。”
她沉默片刻“这些话,世子应当说与家母,段缱不过一介臣女,做不得主。”
“自己的终身大事,郡主也做不得主吗”
第11章
段缱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霍景安,对上他的视线,又双颊一红,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干笑道“世子不要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