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缱怒视着他:“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些不正经的事情。”
她满面的羞恼之色,盈盈似水的眸子里盛着不满和怒色,只可惜颊似春桃般绯红,让她这恼怒的神情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显得越娇俏,霍景安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一把。
“是吗?”他弯出一个笑容,眉梢微挑,“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被我的话呛到?难道不是和我一样,想到了那些不正经的事情?”
“我……当然不是!”
“那又是为什么?”
段缱恼怒地咬唇瞪着他,现实在没有话可以回答之后,只能勉强保持着镇定的脸色,强撑着心虚道:“你管我为什么。快让开,我要去沐浴了。”
“我抱你去。”霍景安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把碗勺搁置到一边,就走到床榻边,弯下腰想抱段缱起来,看见她裸露在外的香肩,才意识到她现在不着片缕,反手把身上的外袍脱下给她披上,而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抱着她往外间走去。
房里烧着暖烘烘的炭火,与外面冰冷的寒夜不可相比,但是猛然脱离温暖锦被筑成的被窝,段缱还是感到了一阵袭来的寒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见状,霍景安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地抱着她穿过垂帘屏风,连外袍都来不及脱下,就把她连人带袍地放进了灌满热水的浴桶里,接着才拿过她身上浸湿了的外袍,随手扔到地上。
热水抵消了所有的寒意,段缱把大半个身子沉入水里,感受着温暖的水流簇拥在自己周围,刚才的恼怒之情已经全然消散,只余下满满的温柔情意,对着霍景安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
霍景安也朝着她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就起身去拿桁架上挂着的绒巾,蘸了热水给她擦洗身体。
他的动作轻柔,巾帕上柔软的绒毛和他温柔的动作都让段缱觉得万分舒适,周身热水环绕,水气蒸腾弥漫,不知不觉的,她就起了倦意,合上了双眼。
于是到了最后,她也没能用上那顿晚膳。
她本来就因为一番**而疲惫至极,身子一放松下来,倦意就止也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在沐浴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期间被霍景安叫醒过一次,让她离开浴桶,躺到藤榻上去擦身体,她靠着软垫,睡意又一次涌出,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询问,但她那时已经倦极,那声音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便也懒得回应,最后的记忆是在身上轻柔擦拭的绒巾和被逐渐擦干的水珠,迷糊间一股暖意包裹住她,她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她躺在卧榻里侧,身上盖着温暖厚实的锦被,被褥的边角都被人细心地往里压了一线,不让一丝寒风钻进来。
不用想,一定是霍景安临走时给她掖紧的。
段缱心里为这贴心的举动感到一阵甜蜜,不过这甜蜜只持续了片刻,就在她翻身坐起来时散去了,她的腰肢一阵酸软,几乎使不上力来,勉强撑着手坐起了身,双腿的状况更是只差不好,全身上下都似散架了一般酸痛无力,就是新婚头一日起来,她都不曾这么难受过。
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让自己做的那些奇怪姿势,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的难受。
想起昨晚的事,段缱脸上一阵烧红,腰腿之间的酸麻无力更是让她又羞又气。
她埋进被褥之间,深深细细地吸了口气。
那个冤家克星……
那一天结束在霍景安对段缱的各种嘘寒问暖里,或许是自知理亏,也或许是昨晚饱腹了一顿,从而导致心情舒畅,总之,那天的霍景安对段缱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就是段缱在气急之下说出的无理要求,他都笑着应了,即使没有样样去做,也在口头上对她千依百顺,力求使她舒心。
那一晚的荒唐事采蘩采薇是否知晓实情姑且不论,顾妈妈是不知情的,但就是因为不知情,才觉得霍景安对她百依百顺得过了头,甚至在伺候她时隐晦地提了两句,让她别太过苛求世子,以免传出恃宠而骄的风声,听得她气闷不已,却又羞于解释,只得把闷气往肚子里咽,再把它撒到霍景安身上。
霍景安自然是任她撒气的,偶尔回一两句,也不像往常那样说出的话十句里九句把她噎住,让她不知道如何接口。
但就是这样,段缱才更生气,他这模样就像是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力着手,气撒得一点也不顺。
在那之后,厨房里再送来新样式的点心,段缱都很快就处理了,再也没有让霍景安看见过,更没有喂过他。
霍景安对此遗憾万分,但识趣地没有表现出来,他一向擅于揣度人心,妻子明显还没有把这气消掉,他不会没眼色地在这时往火堆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