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年期间因为要参加大伯母的葬礼,还是回去住了两天的,他那位大伯母的死其实有些蹊跷,顾老爷子并没有和顾渊北说起他那位大伯母曾经想抓程景欢的事,所以顾渊北也不知道。
顾老爷子的心思很简单就能理解,他怕顾渊北知道了之后心中留有芥蒂,也担心因为这事儿影响顾渊北和顾嘉南的关系,反正没有抓到人,汪真萍也死了,就当过去算了。
当然,在汪真萍的葬礼上顾渊北也是相当不受欢迎的存在,到现在为止在汪家人看来因为他的缘故汪星洋被送出了国,顾渊麟断了一条胳膊,对他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顾渊北丝毫不在乎,参加完葬礼不顾还在过年,自个儿回了公寓躲了个清净,连他爸妈整个过年期间也就只见了他几面而已。
其实这套公寓虽然是早年买的,却一点都不小,两层的顶楼跃居,一层就有差不多一百二十个平方,一个人住那是相当宽敞了。
不过现在顾渊北将上一层完全改造了,将房间的墙都敲了,构成了一个整体的相当宽敞的空间,四周墙面和地板都用了防寒防冻的特殊材料,头顶能装玻璃的地方都装上了玻璃,于是,成了一个采光极佳的独属于他的练功场所,真正居住的地方只有下面的三室一厅而已。
顾渊北走进客房的卫浴,亲自给鹊歌示范了怎么开水,拉着他的手让他感受了往左开热水往右是冷水,反正他也听不懂自己说话,所以索性不说了。
将他拉到淋浴下面示意他洗洗干净,就到自己卧室拿了一套没穿过的睡衣过来,放在旁边的衣服架子上,然后出门将门关上了。
鹊歌并不蠢,在顾渊北叫的外卖到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出来了,穿着对于他来说稍稍大了一点点的睡衣,看起来格外乖巧。
他其实并不比顾渊北矮,只是瘦,更显得小而稚嫩。
顾渊北打开门拿外卖的时候,鹊歌跟过来好奇地看,顾渊北瞥了他一眼,抬手让他进去,鹊歌立刻听话,乖乖走进去在沙发上坐好,还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
……搞得来送餐的年轻外卖小哥眼神古怪地看我一眼顾渊北又看了一眼长发垂肩穿着睡衣看起来……呃,应该可能是个男孩子不过也许是个长得比较俊丽的女孩子……的鹊歌。
之后鹊歌都很听话,而且安静,两人本来也语言不通,所以几乎就是零交流度过了这一晚。
当天罗克洋就将这件事报告了九处,九处的回复非常快,事实上第二天就已经是开学日了,顾嘉南去学校的时候九处的人已经到了北通,不是别人,正是还在上沪没有回京城的徐望津。
九处的意思也是没有谁比他更合适来看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徐望津那双眼睛……这个少年再怎么心思深沉想要隐瞒目的也是不行的,一切在这位徐副处长面前都无所遁形。
顾渊北也是要上学的,在他去学校之前,九处的人就到了他家,他就很安心地上学去了。
徐望津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精通天元大陆语言的“专家”,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抓了十来个类似哭冥宗弟子那样从阵里逃出来的天元大陆人,九处必然是要审问他们的。宗琰当初教处长天元大陆文字的时候,当然也教了语言。
当时不是只有处长一个学生,比如徐望津身边这位卢西娅卢女士,就是一位灵气复苏后异能和脑力有关的异能者,她用了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就掌握了这门语言,用卢女士的话来说,其实天元大陆的口语发音和古汉语本来就有一些相似之处,并不难学。
鹊歌在看到徐望津的时候,产生了一种直觉上的恐惧,他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很可怕。明明他好像也没有多强,比起他那个老怪物父亲林雨相来说,弱太多了,大约龙元宗任何一位峰主都能碾压面前这个男人。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就是很可怕。
徐望津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看了鹊歌一眼,鹊歌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并不是没有修行资质。”
“你到地球来,到顾嘉南的身边到底是想做什么?”
徐望津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繁复的线条,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甚至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身上,看到这样复杂的因缘线,令他一看之下都有些头痛。
这个少年非但不简单,他本人的背景出身和他的心思都复杂得过了份。
卢西娅翻译过去,鹊歌露出困惑的模样。
“他说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不能修行的一瓣灰。”
徐望津平静地轻笑了一声,“你和他说不用骗我,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骗我。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天生的一瓣灰,不仅如此,他本就心机深沉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纯稚无辜的少年,没有用的。现在不说,我不介意带他回京城去和那些被抓的其他天元大陆的人团聚,到时候他享受的就不是这种温柔和气的待遇了。”
鹊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望津,他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即便是再如何复杂,现在却实实在在是个一瓣灰。”徐望津始终态度从容,“而且你现在在地球,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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