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妈妈默了片刻,“是啊……也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那还担心什么?昨天半夜听你翻来覆去的,来歇会儿再去忙,遥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好。”蔚妈妈坐去他身旁,将被子盖在身上,看了墙上行走不停的时钟片刻,突然轻轻一笑,轻声细语道:“小沈和遥遥关系很好呢,刚刚我在窗户那里看见两人去买菜,也会像他和小奕一样打打闹闹的。”
“多一个朋友,你该替他高兴。”蔚爸爸说:“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本来就不适合经商。他现在有想做能做的事,身边有几个扶持的真心朋友,才刚刚二十五六。这要是放到我年轻的时候,我不得做梦都笑醒了?”
想起相互陪伴走过来的风雨路途,蔚妈妈叹了口气,“你和遥遥性子可差远了。”
“我那是没得选。”感觉到妻子有意偏袒,蔚爸爸不满地直摇头。
但他再一琢磨,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在理,又道:“你说得对,我这两天也有反思。你我当初那么努力就是想如今让孩子有能够自我选择的机会,不像我们那样只能闭着眼横冲直撞。所以遥遥结婚的对象还真得让他自己来选,他喜欢千金小姐就去提亲,他喜欢普通人家的女孩儿照样明媒正娶,到时候是酸是甜也他一个人来尝,免得回头还要叨唠说咱们的不是。”
蔚妈妈仍旧是那副表情,非但没能附和,甚至在听到一半时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转过头,有气没地方撒,难免语气带了些埋怨:“你话说的轻巧,你什么都不明白。”
本以为会因自己的通情达理而获得夸奖,谁知却又被扣了个负面帽子,蔚爸爸莫名其妙道:“不明白什么了?这些话不是你之前和我讲的?怎么就不明白了?”
蔚妈妈顿住,气势一降。在丈夫目光的无声催促下,她再开口时声音都颤了,“我该怎么办……”
“好端端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我的儿子啊,我该怎么办?”
事态好像比想象中严重,蔚爸爸皱起眉,“到底怎么了?他犯什么大事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准确的,尤其对于自己投入关注特别多的男人而言,这种奇特的、不被科学所认证的感知能力总会超常发挥。
只凭自己眼睛所见或许并不能证明什么,或者说那些亲昵的举措早就令人心中有了答案,不过不得到亲口承认就不愿相信。
“……没什么。”蔚妈妈深吸一口气,吞下那些话背过身去,看模样是倦得不行了。
蔚爸爸盯着她的肩看了一会儿,抬手拧了拧眉心,很是为难。思来想去,他还是把手中的报纸对折放回床头,将人半揽进怀里。
“来说说吧,我儿子怎么又惹我老婆生气了?小笛结婚你不是最高兴吗?还和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说变脸就变脸啊?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呢?不应该。”
爱人的安抚多多少少起了作用,蔚妈妈扭过脸,“遥遥今天不是说了他有喜欢的人?我大概心里有数了。”
“还真有?”蔚爸爸感到惊讶,可这么一想就更奇怪了:“他有喜欢的不是好事吗?你之前还一直念叨着着急呢。”
“……哎。”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姝好。”蔚爸爸叫了她的名字,缓了缓道:“他是你和我的儿子,你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说的?”
听见这话,蔚妈妈表情总算有了松动的迹象。她唇微微一颤,“遥遥他……”
……
雪没有停的迹象,整个世界像天地颠倒,头顶灰蒙蒙,脚下踩的路却一片洁白。
蔚羌攥着沈听澜的手,嘴里的调子哼了一半,忽然说:“你家不是也住在这附近吗?”
沈听澜颔首,轻轻嗯了声。他抬手指着右前方:“在后面一排,这里还看不见。”
“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蔚羌笑笑:“也不太方便,毕竟那也是沈念筠的私人领地了。”
沈听澜说:“她搬出去了。”
“什么时候?”
“前天,和她的朋友一起。”
蔚羌想,他当初一个人住公寓都觉得空旷寂寞,现在沈听澜搬来和他一起了,沈念筠一个人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肯定会感到不舒服。
“想去我之前住的地方看看吗?”分心时,他听见沈听澜这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