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听澜那么一说,可不就当场宕机了吗。
“他送我礼物,也会送我回家,今晚还直接把我送到了楼下。”蔚羌掰着手指,细数着沈听澜做的事,一边说一边心底又甜滋滋起来。
反了吧?这下荣奕沉默了足有半分钟,随后倒吸一口冷气,不太确定道:“我怎么觉着,不是你在追她,而是她在追你?”
“想多了。”蔚羌声音发闷,“他是那种很体贴的类型,可能对朋友都是这样。”
荣奕:……可能是你想少了。
但这话他没法说。
他曾经就因为说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害了蔚羌。
高中时他俩在同一所学校,那时候蔚羌和高年级一个学长走得很近。
学长给蔚羌讲题,有时带早饭,运动会陪跑,假期偶尔会约着去游戏厅玩。
其实在其他同学眼中看来,两人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蔚羌不知怎么就情窦初开,磕磕绊绊地和自己说喜欢上了一个人。
荣奕当时猜了好久,几乎把全校长得漂亮的女孩子猜了个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友竟然被一个男的掰弯了。
他心情复杂归复杂,还是秉着要支持、理解好友的原则,和蔚羌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比如,“他肯定也喜欢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对你那么好干嘛。”
三言两语,蔚羌被他说动了。
于是就壮着胆子,用零花钱买了一捧玫瑰,放学后去告白了。
那学长表情丰富多彩,显然是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出。他在其他一起约着打球的同学哄笑声中,将蔚羌的花丢进了后门的垃圾桶,随后一个字没说地离开了。
荣奕当时气得要死,仿佛被践踏了心意的不是蔚羌,而是自己,直接冲上去踹了人一脚。那学长倒是被他踹得回了头,却朝两人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其实那学长对所有人态度都差不多,只不过蔚羌长得更为讨喜,他平常就多关照了一些,让蔚羌会错了意。
也许是后知后觉到自己行为太过,学长后来也在社交软件上找过蔚羌。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但却道了歉,说了句对不起,表示自己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表白,而且当时人多眼杂,他的其他朋友都在损他,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才动了火气。
蔚羌蜷在被窝里将那段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回了“没关系”。
像是一夜间明白了许多,他顶着黑眼圈,第二天却精神抖擞,把担心得不得了、特地早上绕路过来陪他一起上学的荣奕吓得魂不守舍,还以为他悲到了极点想不开了。
蔚羌反倒是安慰起他来了:“什么想不开啊,我是想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才十六岁,以后有的是遇到真爱的机会。”
荣奕确认他说的话不掺假,这才渐渐放下心来,一直避免他和那学长再次碰到,提心吊胆直到高三生毕了业。
所以得知蔚羌对沈家小姐沈念筠有想法后,荣奕还蛮高兴的。
喜欢一个知根知底的大小姐总比喜欢那些端着揣着的男人靠谱,他这兄弟说好听就是单纯,说难听就是头脑缺根筋,他生怕哪天蔚羌就被比那学长还难搞的男人骗了。
现在蔚羌认为沈小姐也是对谁都好的类型,他也无法多说什么,生怕又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其实一直有些后悔,要是当年没有怂恿蔚羌去表白,也不至于后来搞得那么僵。
因此他只能提提追人意见,适度参谋,将网页上那些“告白一次不行就两次”的话吞进肚子里,压着不和蔚羌说。
他也忧愁地长舒一口气,随后三两句结束了这个话题,将讨论点引到新养的猫上了。
“我也想养,但是我爸猫毛过敏,哎——”荣奕还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我明天能不能去你家撸猫啊?”
蔚羌闻言也挺无奈:“不是我不给你撸,我自己到现在毛都没摸过。”
“为什么啊?”
蔚羌也没说雪球是他领养来的,只道:“有些胆小,我先试着和它混熟再说。”
荣奕衡量片刻,“不给摸也行,我看看就成。主要是明天我没事儿做,去你家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