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羌哭笑不得,哪有人把私人司机当搬家工人用的?再说了,哪怕是上班时间也会有突发事件需要用车,他根本没把人借走的道理。
心里清楚沈听澜在和自己客气,但他还是顺着沈听澜的意思,把电话留在了联系人名单中。虽然不会真打电话让人来给他搬东西,但多记个沈听澜身边人的联系方式总不会吃亏,反而让他有种离人更进一步的感觉。
临近小区,人烟稀少,空气里的温度也比市中心地带要低很多。偶尔能碰上一两个穿着运动衫沿着天桥夜跑的人,除此之外,就连车迹都变得罕见。
在大门前停下后,蔚羌照例谢过两人,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他目光略过路旁的灌木丛,的确隐隐看见了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他猜测应该就是在守株待兔的记者了。
这么晚了还不走,天气又热,甚至不知道要拍的人长什么样,蔚羌真替他们感到不值。
但他又觉得这些人生活不容易,因此哪怕被写成出卖身体上位的小明星,他也不曾出过什么火气。
写就写了吧,他也没少块肉。
刚走两步,小李又忙叫住他,从驾驶座上绕去了后备箱,一连串动作带出种莫名的熟悉感。丝丝冷气从箱中溢出,与上回一模一样的甜品店包装袋便被托着底送到了自己面前。
“沈总说您喜欢吃,特地让我捎来的。”小李声音很低,语速也快,似是怕被车里坐着的人听见了,“沈总喜欢与您交朋友,您千万要收着。”
蔚羌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而是沈听澜也推开了车门,瞥了那些躲在暗里的记者一眼,“车可以开进去吗?”
蔚羌迟缓地摇头,“这个点里面都停满了,而且没有物业挺黑的,调头什么不方便。”
“哦。”沈听澜轻描淡写一句:“那我送你到楼下。”
要不是小李说的那句话,蔚羌差点都要自恋地认为沈听澜在追自己了。
“太麻烦你了,我被拍了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假的。”他接过提袋,郁郁想到今天他太疏忽了,竟是没有给沈听澜回礼。
本来说是要请人吃饭,被请不说,还平白得了几样好处。
会不会让沈听澜觉得自己对朋友态度很轻?
“走吧。”沈听澜没理会他的推拒,将他挡在了身侧,“他们不敢报道我。”
蔚羌僵硬地跟上,心说沈听澜也太温柔体贴了吧。
要是真和他谈恋爱了,岂不是天天都蜜里调油?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只有蝉鸣声萦绕在身边。
蔚羌抿了抿唇,趁着漆黑看不见脸,终是壮起胆子问:“沈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按模板发展的!
心跳渐渐加快,险些咚咚地快要盖过耳旁的虫叫。他等了许久,没有等来沈听澜说话,而是听见耳旁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轻笑。
一扭头,却看不清沈听澜的表情,只能粗略地辨认出他的身影轮廓。
“沈先生?”蔚羌又喊了他一声。
这回沈听澜回答了:“喜欢可爱的。”
……那完蛋了,蔚羌脸一垮,觉得自己与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边。
单元楼已近在眼前,走道里的灯提着最后一口气,虽然能勉强照清楼梯,却无法触及楼外的石路。他在楼洞前站定,不死心地逆着光追问:“那沈先生认为,什么样才称得上可爱?”
他看清了沈听澜脸上一如往常的平淡神色,好似刚才那声笑只是他幻听罢了。
沈听澜说:“我觉得可爱的。”
得,问了也是白问,蔚羌郁闷地蜷着手指,挤出一个笑来:“谢谢沈先生送我,要上来喝杯茶吗?”
上次他说过有机会请人上楼喝茶的事,今晚沈听澜也恰好无事,但他没收拾房间,屋子里到处都被雪球的东西堆得满满的,怕是沈听澜真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听澜摇摇头,“不了,你早点休息,等你搬家后有的是机会串门。”
“好啊。”这么一提,蔚羌刚刚生出的那点颓唐劲儿也烟消云散了,“那……到家给我发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