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卖乖地看了眼单邪。
单邪整个面部五官都凝滞了一瞬,随后用阴郁的目光凌迟钟意极具欺骗性的双眼,小巧玲珑的鼻尖……浓黑的眼睫轻垂,落到饱满莹润的唇上。
钟意暗自欣赏大魔王变化的情绪,同时将零食放回茶几,抿着唇、眼神也饱含歉意。
此时,单邪倏地凑过来,用力捏着她下巴,声音温柔如恶魔昵语:“惹我生气,一一就这么开心?”
对上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钟意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在其中无可遁形。不过她不觉得他能如此了解自己,一定是自己如今对大魔王越来越放松警惕,导致她糊弄起来都不那么上心了。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现象。
钟意努力琢磨这措辞,一句碧水温柔的撒娇到了嘴边,在看见山单邪正在发生变化的脖颈时,却陡然转了调,“单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她指着单邪的脖颈,为了看清凑过去,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甚至起了密密麻麻、看了就浑身发痒的小疙瘩。
蹲在茶几上的单甜甜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用后脚站立,抻着脖子看它铲屎官是不是要死了。
单邪不太在意地伸手一摸脖子,用一种淡淡的、“置身事外”的语气说:“没事儿。”
钟意打量着,这症状像是过敏,她看了眼茶几上的零食袋,心里有一个猜想。
果然是疯子,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
此时,张叔闻声过来,一口操心的语气,“一一小姐,怎么了这是?”
钟意来这里不久,就让这里的人将她的称呼从“钟小姐”变成了“一一小姐”。
钟意紧张蹙眉,不太确定地说:“单先生好像过敏了,张叔你叫医生来看看。”
“过敏?”张叔岁数不小的嗓子顿时精神地提高了声音,“刚刚先生吃了什么?”
“死不了。”单邪不耐,“不用理他。”
然而那只大爪子却口不对心地不停用力摩挲脖颈泛红的皮肤。
钟意“不听话”地将刚吃过的零食包装袋递给张叔。
张叔是钟意所认识不多的大魔王身边人里,一眼就能看出是真心对对他好的人,据闲来无事与其他人的八卦所知,张叔在单邪还小的时候就在单家了。那件事发生后,还离过职,后来单邪掌权后,才又将他请回来。
他扶着自己的老花镜,一本正经地拿着包装袋,像在新闻报纸一样仔仔细细地看配料表,“花生……”
“一一小姐不清楚,先生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花生?”精神抖擞的小老头难得板着脸,“以下犯上”地责怪单邪,随后比某人自己着急百倍,“我去给许医生打电话。”
作为在单家待了许久的老人,知道这肯定是单邪自己作妖,不关钟意的事儿。
偏偏单邪本人整个就是摆烂的态度,钟意都替他痒,无奈地嗔怨,“单先生知道自己花生过敏,怎么还吃?”
她越来越觉得单邪就是一个,时常不省心的熊孩子,只有神经病突发时,才看得出一大魔王的影子。
单邪没有回答,趁张叔去打电话拿药的空档,一把将钟意揽进怀里,像喝醉酒时一样黏人地用脸去蹭她,吹着气轻轻地说:“一一亲我一下就好了……”
如今已经入了冬,蹭进她肩窝的脸庞却滚烫,钟意不自觉皱起眉,“单先生,你发烧了?”
反应这么严重?心底有无名之火莫名骤起,还真是不要命!
钟意自嘲地想,如此自己赢不了倒也正常,毕竟她可不敢像某人一样玩儿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拿自己的命作为赌注。
没得到她回应,单邪不满地在她脸颊咬一口,时常阴郁的眸子湿润,“一一为什么不亲我?”
单平时略阖着眼睫从上往斜下看人,两只眼睛都写满了“谁也看不上”,又时常皱着能“夹死一头牛”的眉,看起来极其不好惹。其实他的眼睛很好看,尤其醉眼朦胧以及此时,因罩着层水汽睁大了眼看钟意,竟显出几分纯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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