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叶暮月想了很久,只是一直等到张良来到泰山,她也还是不知道答案。
但这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不论有没有下一次的相见——“你依旧是我的挚友。”
叶暮月说的很认真。
张良“……”
虽然很感动,但是暮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破坏气氛?
叶暮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唯一做出的改正也只不过是从盘腿打坐变成了抱剑而立——站起来的那一刻,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短暂的眩晕,身体也有些不稳。
几乎要向后倒去。
张良心口狂跳,急忙拉住了叶暮月的手让她远离崖边,尽力把人往安全的地方带。叶暮月乖乖巧巧的跟着他走,口中问道“子房,你为何……在今日来了呢?”
“暮月等了很久吗?”张良几无痕迹的误解了叶暮月话中的意思,像是完全当真这么认为似得,在反问了一句之后立刻跟上了一句道歉,“近些时候实在是诸事缠身,难有空闲,一直到今日方才来此,是子房之过。”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不敢来而已。
半真半假的理由,张良看似慌张的说着,心中却是冷静依旧,在推演着要何种说辞何种态度才能最不叫叶暮月起疑。
忙碌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让他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信了那流言罢了。
天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啊,凌虚真人被胡亥赵高二人所迫害,自请为始帝守墓,后来葬身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我又如何能够免俗呢?
一人武艺高,终究不会是大军的对手。挡的下明枪,也抵不过暗箭——你去骊山的事情是真的,骊山的大火也是真的,我找不到你的踪迹更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要如何才能说服自己,你还活着呢?心中那点微末的希望,不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才更不敢来泰山啊,害怕来了之后却见不到你,这样的话……就连自欺欺人,我也是做不到了。
没有你的现实那么残酷,我要如何才能有勇气去面对呢?
“子房何错之有?在其位则谋其政,这本是正确之事,若是擅离职守,那才叫做错误。”叶暮月道,“子房这样才是对的。”
张良道“这算是夸奖吗?”
叶暮月觉得其实不算“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是是是。”张良笑着应道,只是这笑没能在他脸上停留多久就被忧虑给替换了。“暮月……”张良花了好大的力气去克制自己的举动,这时候还是没忍住,手指触碰到了叶暮月略显苍白的面容。“你这是怎么了?起『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累到了吗?”
以己度人,张良觉得叶暮月一个人在外边打坐了这么久肯定很累了,脸『色』白点也是正常的——他这样的说服自己,试图让心口那种莫名的恐慌消退。
但这种自我说服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效果。
这根据已有信息得到的推断结果并不是真的——毫无根据的,张良就是这么觉得。
于是他更担心了。
张良不想问叶暮月当年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一直在泰山等我……他只想要知道牵挂之人是否一切安好。
叶暮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是有些疲惫罢了。”叶暮月道,像是为了配合这个说辞,她对着友人展现的笑容也带着一点儿不自知的黯淡,“这般精力不济的样子……倒是叫子房你见笑了。”
“无妨。”张良回答的非常迅。他神『色』关切“既然如此,暮月何不与我下山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