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还觉得太子也是高兴的,因为如果太子不愿意,他早就发脾气了。
他儿子果然还是爱他的!
顾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急需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武帝过剩的注意力。
但最近除了十皇子被刺杀以外,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好不容易大家才从记忆深处,找出来了制科殿试和太子出阁,在这两者之间,大臣们最终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制科殿试。毕竟这次开制科的目的是给太后祈福,也好让他们在十皇子刚去没多久的现在能有立场提出来。
武帝看到提议后,也果然没有生气,还真的来了兴致。
这一场制科对于武帝来说,真的太关键了,既能为太后祈福,又能让他暂时忘记幼子夭折的悲痛,最重要的是,还能继续秀一把他聪明的太子,简直不要太迫不及待。
殿试的考题,武帝决定自己出!
苏师傅等人也很崩溃,很想跪求武帝认清一下他自己的文化知识水平,但是又不敢。
最终,这场一开始定在放榜一个月后开考,又因为十皇子的死而通知被无限制延期的制科,最终神奇的……
比一开始预计的还要提前一天开考了。
接到通知、再次被坑的闻道成,一脸懵逼。这么短的时间里,世子的身体自然是还没有能够养好的。毒来如山倒,毒去如抽丝,那一日入宫足已经让他体验到了什么叫踩在刀尖舞蹈。这回的殿试,纵使他再意志力惊人,也不一定能够扛下来。
一直到殿试真正来的前一晚,闻道成等人都在怀揣着顾乔这身体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好了的妄想,但,他们必须得向现实低头,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
闻道成坐在小榻上懊悔异常。
反倒是顾乔这个失去机会的人,一直在绞尽脑汁的安慰:“没事啊,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我参加制科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殿试,而是为了光明正大凭实力成为您的伴读。以我阁试的成绩,应该足够了。”
何止是足够了,简直精彩绝艳,直接去当官都可以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顾乔发自肺腑道。对比几十天前他的悲惨生活,和现在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吗?
除了暂时还没能找到马夫丁叔,无法确定以陆南鼎为首的京中才子到底哪个是自己短命的表姐夫以外,顾乔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了。
哦,不对,还要,顾乔希望他祖母顾老太太能早点从中风里面好起来,他还准备了一份惊喜给这位老太太呢。
闻道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顾乔,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皮囊,而是那之下闪闪发亮的灵魂。
有些人明明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了,却还总想着要去安慰别人。
像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温热力量的小暖炉。
闻道成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暖炉,那热流好像就这样通过指尖,流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暖洋洋了起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参加这次考试的。”
“不不不,别勉强。”顾乔连连摆手。
“我说了算,你说了算?”闻道成挑眉,诈唬顾乔道。
最近深受太子潜移默化,胆子越变越大的顾乔,在可疑的停顿片刻后,才小声嘟囔道:“您说了算……但有时候,也得看谁对谁说了算啊。”
“我就不可能出错!”霸道太子一秒上线。
“但让您给我考,您也未必能……”答好啊。顾乔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地最深最深的忧虑,如果让太子给他考,还不如不考。
真不是顾乔觉得太子没自己学问好,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他和太子专业不太对口。
当然,顾乔没敢这么直接的去刺激太子殿下敏感的神经,只是转了个弯,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您未必能答的像我一样——”
顾乔和太子的性格差距实在是太大,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一个百无禁忌,一个总想要考虑到所有人、所有事乃至所有的方方面面。
“——我之前替您写的最后一段,就差点被苏师傅识破了。”苏师傅这种大儒侵淫学问数十载,对文章的研究比谁都深,又岂是旁人能够轻易糊弄的?顾乔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还是不算太好,继续打着补丁,“最终还好有惊无险的糊弄过去了,但依旧很吓人,不值得冒险。万一我答的不好,毁了您的一世英名,也不好。”
闻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