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呢?若妻死子丧,他会疯成什么模样?今日楚府刺杀,是有人要重演九九重阳之变吗?挑的都是好日子,九九重阳,二月二龙抬头。
魏兹力一禀完,张仲立时跪地,痛心疾首铿锵道:“皇上,天子脚下,一而再地挑衅,背后之人实在张狂歹毒,还请严查。”
确实要查,但交给谁查?景易敛目。
大理寺少卿祁中垣这会却没声了。几个王爷还在想着九龙纹令,根本就没将楚陌妻子的命放在眼里,恼魏兹力不知缓急,恨皇帝避重言他。
有大臣阴阳怪气道:“张首辅,您确定这回不是您府上的人?别一会楚陌又把人往三禾胡同送。”
“你若有证据证明前后两丫鬟是我府上人,就请拿出来。别在这煽风,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鬼敲门。”
宗人令恭亲王实忍不了:“皇上,既然楚陌在京里,还望您尽快收回九龙纹令。”那不是楚陌能拿着的。
“收回?”景易轻嗤:“朕倒想,但那不是朕给出去的。”当年要不是令牌被曾伯祖带走了,九龙纹令早不存世了。那样的东西,是个皇帝都不喜欢。
左上进奎文听之,不由蹙眉,皇帝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您还能有…”恭亲王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双目大睁,皇帝是指那位?不止他,几个王爷全变了脸色。
景易转身向殿上:“你们要收,可以自去汪香胡同找楚陌。别怪朕没提醒你们,他师父身子康健,还能游历四方。”
“臣等不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亲王面红耳赤,他都快忘了真的那块九龙纹令在程隐皇伯祖手里。
竟是这样,楚陌拿着的并非宫里的那块。随着跪地的进奎文腮边鼓动了下,磕下头,眼中充斥着狠厉。宁愿收徒…也从不承认他。现在真的九龙纹令牌出现了,那母亲费尽心思寻来能工巧匠锤炼出的那块就没用了。
景程隐还没死。
没死…景程隐该八十九了。也许此生,他还能见着活的程隐太子。只…可惜了,小竹没能送走楚吉氏。等楚陌离府,他会再往蒙家寻机给她吹上一曲《离恨》,算是安魂吧。
师父加上九龙纹令,不少老臣背后生汗,现也不觉楚陌放肆了。再放肆还能有那位放肆吗?杀五王,持血剑静坐清乾殿外。要不是正同大师来得快,弑父也不是不可能。
最关键的是,圣祖还深觉愧对那位,至死都没废太子。那位真要回来,皇帝都得跪下磕头,谁叫大景的江山大半是他打下来的。瞧瞧槐花胡同那座宅邸,无主几十年了,侍卫日日驻守,三年一修,不敢怠慢里头的一草一木。
为的是什,怕的是什?景程隐。
景易捧着降书又看一遍:“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眼看百官退离,景易眸底沉沉。那丫鬟早就在楚府里伺候,想杀楚小奶奶多的是机会,可为何会拖到这时?他的暗卫日夜盯着楚府,谁给她下的令?竟能逃过他暗卫的眼睛。
还是说下令的人…就在楚府?
楚陌睡了一个时辰,睁开了眼睛,埋首在媳妇颈间沉淀着心境。片刻后,翻身下床。穿了锦袍,洗把脸,去西厢太爷屋里看小虎子,见裹着他娘的斗篷在小摇篮里正睡着,便往小书房。团了一张纸,走向后窗。
扔出后,窗棂也不关,双手抱臂等着。高墙之外的白脸暗卫沉着气,在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去捡?刚那团东西还打在墙上,明显是在召唤他。
上回首领也没斥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现个身?一咬牙,脚一跺攀上高墙,稍稍冒头,瞅到站在窗棂下的那位主,又犹豫两息,还是翻墙过去了。
“您有事?”
见着面,楚陌就认出他了,正是去迟陵县送信的那位白脸公公:“近日楚府周围有无怪异?”
“没有。”事情出了,他就在回忆,一点不对都没。
楚陌凝目:“你去问问其他几个。”
“不用问,要有他们早来说了。”暗卫脸对着墙:“状元爷,您府里干净吗?”
“现在干净了。”周华说杨小爷发现进奎文与独眼老僧相像,楚陌眼睫轻颤:“进奎文来隔壁蒙府那日,你还记得吗?”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