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又知道什么了,说来朕听听。”
“刚朱大人说詹云和恪尽职守臻于至善,举人唯贤。可据我所知,詹云和在吏部就任期间,三次提拔其岳父吉彦。一挂尾的进士才十五年就升至四品知府,关键这吉彦…还曾被母告过…不孝不悌。母死后,也未守孝。”
“宣文侯爷不知,吉彦母亲不慈,恶待其妻女”
“不用你废话,我既然来了清乾殿,就是已经将事查得清清楚楚。吉彦妻黄氏,一小镇书肆掌柜的女儿。在闺中时喜读书,常跑去书肆闺中时不哭,分家后一夜成长,行事大方利落,独独未分家时日日哭泣。皇上,您说她有意的还是故意的?”
“心思奇巧。”
“是奇巧,欺了婆母不说,还借此不费一个铜子就了结了吉彦的父母恩。再说吉彦嫡女,也就是现詹云和的妻子,三品诰命了。宫宴时,皇上该见过,臣给您带来两幅画,您瞧瞧。”
“这位是谁,与詹吉氏有八分像。”
“是吉彦的亲妹吉安。您再看看这一幅,这才是詹侍郎妻子的真实样貌。”
“呵,完全就是两个人。本来样貌也清秀,为何要学起她姑母?”
“这说来就话长了。吉安腹有诗书黄氏截了詹云和的信,与女儿说若你想与云和和和美美过下去,你小姑就必须见不得光。那谭東身子已坏了,他会死死地看着你小姑。
我多年前在齐州府见过吉安,谭家父子将她送来伺候我。她与我师父有故,我同她对弈了一夜,甚觉可惜。她若是男子,定不比江崇清、谈宜田差。那天之后一月,吉安逝了。士可杀不可辱,她为谭東妻,谭東却将她送往他人榻。
皇上您说吉安之殇罪在谁?”
“黄氏母女真是恶极。”
“詹云和就没罪吗?若没罪,那就是他连枕边人都没看透,如此又怎堪为吏部尚书?有罪…他冷眼旁观黄氏母女行恶,品性下层,不堪为官。至于吉彦,纵妻欺母、行凶,乃大不孝。父死母丧,皆不能瞑目,凌迟处死最适合他。”
“宣文侯爷,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
“迟陵县枣余村上了年纪的村民都可为证,黄氏父兄也都活着,他们可是享足了黄氏母女的福。谭家发配到辽边的人还没死绝。哦…对了,黄氏在吉彦为官期间,敛财高达二十万两银,其中大半进了詹府。朱大人,还要我举证吗?”
“侯爷问皇上吧。”
“朕不太信呢。”
“这个简单,皇上抄了詹府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还是善之懂朕的心思。”
“若罪名证实,皇上打算怎么办黄氏母女等一众人?”
“善之以为呢?”
“发配辽边,正好辽边有大片荒地要垦。”
詹府后门,站着一独眼老僧,上望着天,面上阴沉。那人竟死了,他就晚来了一步。没她,镇在七杀命宫里的那颗吉星,命势怕是要更强盛了。
第76章归京
掐指算起,没了这个,他必须得重新寻棋子来克“吉星”。掐指速度增快,脸上皮肉跟着耸动,好似极费力一般,瞎了的右眼闭合着的眼皮都被撑开了点点,露出了一丝红白。
过了足半刻,独眼老僧终于停了下来,拇指点在食指第二骨节上,人像被什定住,只两腮在鼓动。忽一声重咳,粘稠的血染红了乌紫的唇。左眼里充斥着阴鸷,吉星竟引来了天乙。
天乙,乃八字神煞中最吉利的,所到之处邪灵逼退,煞气消散。独眼老僧踉跄着后退两步,手扶着墙,勉力撑着愈发沉重疲软的身子。景程隐,别以为吉星怀上天乙,就能彻底镇住七杀,本…本尊一定会寻到破解之法的。
六十二年前,你赢了本尊又如何,之后妻儿还不是死在了本尊的算计之下?独眼老僧桀桀笑起,咧着猩红的口,显得极为阴森。
一个粗衣婆子端着一盆馊水走出后门,被这桀桀阴笑吓了一跳:“哪来的老鬼,滚远点,”说着就将馊水倒了过去。
酸馊淋一身,顿时叫独眼老僧停了笑。扶着墙的手收紧,更是枯瘦如柴,蓦又一松。蝼蚁罢了,何必计较?
齐州知州府,一青衣丫鬟匆匆跑进芬冉苑,入了屋中不等见着人就叫起:“姑娘,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