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上你的课去吧,不用担心我这边。”陈焕之催促了一句,“我已经要回去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额,好像是被看出来了?难道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董长阳认真反思了一下,可能自己的确是有点太表现在脸上了。
不过他们这一代人从小就开始学历史,时不时电视电影就有战争片出来,她肯定是会担心的啊。
董长阳想到了很多,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是高估了古代赶路的速度,以及低估了敌国对大闫进攻的决心。
易地而处,在两军对峙的紧要关头,敌军抽调了几百个上好的士兵护送一个人回京城赶路?怎么看都怎么奇怪。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或者是他身上带着什么样贵重的东西,都很容易引起敌人的关注。
邻国对于大闫的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先皇在的时候,虽然内部有一点斗争,但先皇毕竟是一手将朝廷内外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人。猛虎虽老,余威犹存。当年先皇初登基之时,国家比现在要乱的多,也照样平定了下来,自然不敢叫人小瞧。
但是如今的皇帝,却是以性格温和而出名的太子,自然也就不被邻国放在眼里了。
边疆的将领们原本是为了陈焕之好才叫他提前走,这也同样是为了遵循陛下的旨意。虽然察觉到可能有所危险,但也还是抽调了几百个上好的士兵一路护送,可以说,能够做到的他们都已经做到了。
可即使如此,也还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陈焕之受到攻击的时候,恰好是在傍晚。
夜晚的边疆,带着一股独特而静谧的气息。
陈焕之看见这些邻国的士兵们出现的时候,内心里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安心感。
换成是他,应该也会派人过来。
陈焕之将随身携带的宝剑拔了出来。
从他开始学武到现在,他和不少人切磋过武艺,但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用手里的剑夺走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有什么样的问题,别人有什么样的罪,都应该交给律法去判定,有刑部大理寺等等衙门去处理。而用自己的剑去杀人,只是匹夫之勇罢了。
“周大人,我们先护送您逃走吧。”士兵们都是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的,在面对伏击的时候,首先要保护好陈焕之的性命。
“不必。”陈焕之看了一眼伏击的人数,“对方人数和我们差不多,与其逃走倒不如拼一把。”
如果他就这么逃走,恐怕这些垫后的士兵,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怎么可能做得出将人抛下自己逃走的事情来?如果做得出来,他也就不是陈焕之了。
陈焕之静静的看着前面的敌人,心里没有半点后悔自己离开京城来到边疆的决定。
如果没有来这么一趟,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距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有这么多的危险伴随着别人。
书上写的战争再残酷,也不如亲眼目睹来的实际。
除却生死无大事。
他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折磨他的烦恼,又或者是叫他难以忍受的京城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耳边只有厮杀,只有刀剑刺穿皮肉盔甲的声音。
只有那临死的哀嚎,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在一点点的提醒着他,这里是战场,这里是边疆。
脑子里的那些事情都可以抛弃在一旁,他所需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杀掉眼前的敌人,去支援背后的士兵。
在这一刻,似乎连思维都变得慢了起来。
脑子还没有想好,手里的剑已经先送了出去。
傍晚时候的厮杀,在星辉洒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