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胸口被狠顶的感觉。
“你对我的过去,没有想知道的吗?”好半天,陈清焰冷脸问出这一句。
简嘉摇摇头,她什么都知道,而且因为这份“知道”,让她慌张,挫败,好像自己插足了别人的深情爱恋,该滚的,是自己。
陈清焰身体都开始发暗,他慢慢弯起唇角,微显戏谑,实为自嘲。
“我们两清,你不爱我,我更从来没爱过你。”
他最擅长用没有痕迹的冷漠,来撕碎人心。
在日常生活中,陈清焰呈现的禁欲高冷状态,只是人言,他从没给自己定位过,对很多人,很多事,他懒得浪费时间,漠不关心而已。
简嘉迅速转身,步子急,他终于肯说真相,没有爱过,没有爱过,她其实一直都清楚,但依然被这股残忍苛刻冲击得一地狼藉。
过红绿灯,她慌忙翻包扶住垃圾桶。
刚才一起吃饭,她没胃口,但大脑提示应该努力进食,所以她机械地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光。
眼下,全又都吐出来了。
新搬的小区朴素、陈旧,但偏叫“繁华里”,和人生一样,处处充满了直白反讽。简嘉收拾好情绪进了电梯,电梯里不怎么清洁,贴着半残不缺的小广告,物业也不管。
简母看她平静地进来,打量一番,说:“见过陈医生了?处理好了吗?”
简嘉习惯不穿拖鞋,喜欢光脚,离开的这两个多小时间,家里已经收拾出来。
“处理好了。”简嘉像一尊棱镜,总会在母亲那里折射出最真实的色彩。
她没有色彩。
简母揉揉女儿头发,把煮好的柠檬蜂蜜茶倒出一杯,微凉,正好入口。
前天,简嘉去园艺超市找简母,被人看中,她前脚一走,后头就凑上热心者来打听她个人情况。简母委婉拒绝,她清楚,女儿当下不适合跟任何人相亲、并投入新恋情。
“程程,心里难受不要难为自己,”简母拿过皮筋,叼嘴里,像小时候那样,她帮女儿仔细绑起披散的长发,“没人规定一定要坚强,哭不代表懦弱。等以后回头看,程程,你会发现这个坎也不过如此。”
简嘉扑闪着眼,晶莹跟着闪,她笑笑:“我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妈妈曾经承受过什么。
温柔斥退生活中的种种悲伤和龃龉,才是最重要的。
她独自在小小的卧室里睡一米五宽的单人床,手机一亮,陈清焰的信息:
八点。
预约的是第二天的要事。
简嘉只回一个字:好。
她又爬起来,撑着做项目。
陈清焰回到医院后,拿出杯子,冲了黑咖啡,桌子上,有小护士给他捎带来的快递,拆开了看,是分院那位脊柱侧弯的女患者给他寄了张明信片:
陈医生,我恢复很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祝您一切顺利安好!
另外,有个塞满晒干野菊花的小枕头。
这是姑娘的妈妈在乡下老家搞出来的东西。
陈清焰打开柜子,塞进去,他用不到,但会把病患们送的小心意收纳到一起。
门外,兴冲冲探进个脑袋,是程述,他来找小李,两人最近都打算换车,共同话题比较多。
“学长,就你一个人?”程述扫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