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提。
简嘉看着他极力打压在嘴角的情绪,不知是什么,但她能捕捉到,不知是哪一回开始,她具备了捕捉陈清焰情绪的能力,尽管,是混沌的,未知的。
她把属于他的戒指,为他戴上,手很稳,比他动作稳,很温柔告诉陈清焰:“我知道您为了什么要结婚。”
陈清焰的瞳孔急遽收缩。
视线跟着断。
他并不心虚,只是痛苦。
简嘉把他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她为他难过,凝视两分钟后,战栗地扯了扯他大衣的衣角,眸光落下去:“您不要怪程医生,他说,您被伤害过,走入婚姻很难,我会好好对您的,相信我。”
那天,程述的措辞,模棱到让人抓狂。
陈清焰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后面的,一个字都听不见,他摩擦着戒指,不知是想要拔下来,还是,牢牢钳固住自己。
“还说什么了?”他的声音里,有烦躁。
简嘉不知道自己的话,让他自尊尽失。
在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姑娘面前,被同情。
这是骄傲的陈清焰不能容忍的。
“没有。”简嘉实话实说,想要去摸一摸他的手,感受下,那里的温度是不是和眼睛一样冷。
陈清焰的怒火在情绪的悬崖边停下来,岌岌可危,但最终化为平静,微笑问她:“你介意当垃圾回收站吗?说来听听,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自暴自弃式提问。
简嘉不知道别人从民政局出来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犹如面对冰雕,心被摔到上面,碎裂一地,但冰雕依然冷酷地顾盼生辉着,毫发无损。
“程医生说,您想开始新生活,和我。”简嘉也终于想起这句几天来一直不断冲顶着自己的措辞,和我,和我,和我,“您不是垃圾,我也不是回收站,我跟您,现在是夫妻。”
她在慢慢化解他的戾气。
但嘴里,说着一个两人都觉得尚陌生的词汇:夫妻。
陈清焰晦涩地看着她,忽然,捧住她的脸,凶狠地吻噬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他很快沸腾在她软香的气息里。
结束时,他不忘喊她:“程程。”
发音很美。
“不要再对我用敬语,喊名字就好。”车厢里他的喘息声难能平复,脸上,是一种杂乱的病态。
“你为什么答应我?”陈清焰无所用心地问。
简嘉看进去他的眼睛,不说爱,说的是:“我因为马鞭草。”
说完,陈清焰忍不住笑了,表情松弛,好像结婚真的让他快乐。
随后,两人都被抛回现实的鸡毛中,比如,简嘉并没有征得简母的同意,只是说起想结婚的事。比如,陈清焰的父母更是连简嘉的面都没见过,两人的结合,好像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基于此点,两人目光碰到一处时,忽然有种全世界只有彼此是同类的臆想。
陈清焰掏出手机,打给程述:
“让你准备的礼品买齐了吗?”
那头程述累成狗,大喘气,一路小跑:“我说,到底你结婚我结婚,陈清焰……”。
嫌他啰嗦,陈清焰发动了车子:“我给你定位,送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