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见到的老人,待遇,规格的确很高,像五星级宾馆。
简嘉回想那天的情形,心绪复杂。
许远的话,她听得懂。
服务生上来一份果子干儿,简嘉喜欢的,高中时,许远经常请她吃这个,她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和许遥一样对于许远来说,所以,吃得毫不客气。
她加了许多桂花糖。
吃到嘴里,只有凉。
她只好避开这个话题,问他在英国的趣事,没几句,许远突然问她:
“程程,有时间一起去英国旅行?”
“大一暑假我去过了。”简嘉红着脖子撒谎,她去的俄罗斯,跟着修俄语的同学,用的奖学金,几个人,自由行,在圣彼得堡听不懂地铁报站,俄语白学,住在苏联时代风格的旧式公寓里胡乱唱《喀秋莎》。
最后,去古拉格历史博物馆,看劳改营,真正的“黑历史”。
都是过去的快乐了。
从前门街出来,简嘉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钱。
在她坚持下,许远收回了这笔钱。
这么一笔钱,谁给的,许远心知肚明,无需点破。
风大,她的钱是从陈清焰那刮来的。
许远不提那天看到陈清焰捏她下巴的那一幕,他以为,当时陈清焰要吻她。
但两人已经上过床了。
许远觉得非常可惜。
“程程,别被他迷惑,你值得更好的。”许远在冬风里温柔地说,眼睛结冰。
简嘉在她理解的善意里,自我描摹,细声问他:“你会因为什么娶别人?”
她目光好奇,单纯。
“他要娶你?”许远两眼闪烁。
简嘉忽然害羞地笑一下,用手套捂住两腮,不说话。
“你真的恋爱了,”许远伸出手,像以往,在她脑袋上揉一下,“程程,我们打个赌,他即使和你结婚,也会背叛你,弃之如履,他忠诚的不是你。”
简嘉的笑容慢慢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类人对未来了如指掌。
这么自以为是。
“当然,你大可一试。”许远微笑,心里想,等你遍体鳞伤,到我这里来也许更完美,他没有什么不能等的。
也许,真如他的妹妹所说,他,总是爱上女表子。
然后,他把简嘉送回小区,再独自,去花店买了束白色菊花。
他没能最先撕开她,插进去,后悔,像滚水一样反复焯着五脏六腑,雾气,全都收在镜框背后。
以为她太单纯,不懂,原来,也会那么容易被男人压在身下操到哭么?他似乎看到她欲仙欲死的脸,不过,是陈清焰的欲,她的仙,自己的死。
这需要哀悼。
但不代表永远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