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无声一笑,他揉了下头发:“你怎么不睡觉?”
好没道理,她碍于礼数给他回电话,他只有愚蠢的问题等着她,简嘉呵了下手,“我在听您讲电话。”
“先领证吧,”陈清焰突然说,他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开始喧哗与骚动,“这样,我们可以更合理地做。”
第16章
简嘉腾下红了脸,又窘又气,这话,好像结婚只为了交。配。
“我讨厌您这样说话。”她唯恐有人偷听了去,压制着说。
这个怒气,是文火,非武火。
陈清焰重新躺下,两只眼,无望地看着天花板,外面,是被雪萤亮的天空:
“答应我。”
简嘉没有答应,她只是摁掉了电话,又恍惚,陈清焰是个奇怪的人,而且,好像没什么脸皮,她想了很久,勉强总结。
道路积雪,街上是环卫工铲雪的声音。
简嘉收拾好毕业论文所需资料,装包,缠上围巾,出103大厅时摔了一跤,走到门口,又是一跤,她平衡感太差,坐在地上,觉得自己不如爬着走好了,这样肯定不会摔。
她是被陈清焰给拎起来的。
隔着他的鹿皮全手工手套,纹理粗犷,同样性冷淡的金属质感。
一句招呼也没有。
好像昨天半夜通话的人不是他。
陈清焰大步走向大厅,留给她的,只是件厚重的深蓝羊毛长大衣在视线里成一个框架,从衣领到衣背,一条线,干净利落。
一场大雪后,来急诊看骨折的老人激增。
简嘉小心翼翼回到了华县,打扫卫生,煲汤,老人已经出院戴起花镜读报纸,屋里,放着周璇的《天涯歌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转音圆润,娇俏又天真,简嘉一边忙活一边听着,莫名的,心里跟着柔软得一塌糊涂,那嗓音,好像是往骨头缝里唱的。
老人悄悄瞧着她脸上的神情,等一曲完,莞尔问:“程程,是不是谈朋友了?”
简嘉拿着抹布,愣下,忽然撒娇地嘟囔了一句:“姥姥……”
老人笑:“那就是谈了,好事儿呀,愿不愿意跟姥姥说说?”
想起那天被卷走的床单沙发布,简嘉顿下,背过身去,她觉得十分丢脸,无颜面对老人。
撒的谎,老人那天轻易相信,带来的这位朋友受凉吐了。
因为简嘉没有撒谎的毛病。
“姥姥,您说,”她平复下,转过脸,“如果两个人相亲相爱,能不能结婚?”
问完,自己都臊不行,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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