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那小道非要借韩家的势吧,卷入朝堂纷争,又岂是能全身而退的?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能猜出新官家的喜好了。等解决了那小道,就是他们上清派一展身手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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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甄琼都快住在军器监了,改完了灌钢术,又跑去尝试渗碳和淬火的方子。一群大匠整日围着,一会儿惊为天人,一会儿自惭形秽,马屁不断,还能出些新奇的点子,当真让他乐不思蜀。
要不是韩大官人派人来寻,他都不想回家了呢。
谁料一进家门,就见韩邈等在门口,眉头不展,低声抱怨道:“琼儿整日呆在军器监,都不想我吗?”
甄琼心头一痛,赶紧扑上去抱住亲亲揉揉:“当然想啊!这两天忙得差不多了,我一定早些回来,陪陪邈哥。”
这话让韩邈稍显笑容,低头亲了亲他,这才道:“寻你回来,还当真有些要事。你那治胸痹的药,可能多做些?”
“当然能啊。”甄琼答得轻松。这几个月,他又多制了几瓶,差不多掌握了制法,没那么容易炸了。
“那介不介意这药让旁人知晓?”韩邈又问。
“也无妨。只是制药麻烦,要卖贵点。”甄琼答的却不怎么热切。毕竟他现在也不缺钱了,没有迫切的卖药需求。这玩意那么容易炸,还不如军器监里的工坊好玩呢!
韩邈闻言一笑,又道:“若是旁人知晓,想来偷学呢?不怕被人学去吗?”
甄琼“嘿”了一声:“不怕死的,只管学。”
开什么玩笑,制醋油的几样药剂,就没有一个安全的!两种强酸就不说了,甘油还要用到强碱,就算都稳稳当当制出来,混在一起又会爆炸,偷学岂不是找死吗?造好大道可不是条坦途,他这种学了十几年的,也免不了炸炉的风险,就不是能偷学的东西。
韩邈微微颔首,突然道:“若是如此,你那开宗立派的念头,兴许能实现了。”
嗯?甄琼来了精神,立刻问道:“怎么个法子?”
他原本还惦记着从军器监找几个聪明伶俐,又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子,拐去修道呢。现在比他更狡猾的韩大官人想出了法子,自然要听一听啦!
韩邈见他那两眼闪闪的样子,不由笑道:“就是那治胸痹的灵药啊。若是有人把它荐给了天子,从此闻名天下,你岂不能跟天子讨些学徒,专门炼这个了?”
这主意不差啊!甄琼立刻点头如捣蒜:“是这个理!旁人偷学,可是要出人命的,当然要我开宗立派,专研此药了!说不定还能再要个丹房呢。得多盖几间,盖大些才好!”
朝廷给盖丹房,还差钱吗?一定要又大又好,炼钢烧玻璃的窑都要准备,只供他一人用!想到这美好前景,甄琼眼都笑弯了,傻乐了半天,才想起来:“等等,酸油我还没跟别人提起过呢,是不是得赶紧跟天子说一声?”
韩邈微微一笑:“你吹嘘自己炼制的药灵验,天子如何能信?自然得别人告到天子面前,你才好为那灵药正名啊。”
还有这么好的人吗?甄琼都快感动了:“那可的谢谢他!”
这话让韩邈失笑:“谢他作甚。会在天子面前告御状的,都不是好人。得狠狠打了才行。”
原来是告御状啊。甄琼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他们是不是没用过药?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酸油的效用可是一顶一的好啊。连这都要告到天子面前,是觉得家里不会有人患病吗?
“那些跳梁小丑,岂会知道你的才能?”韩邈顿了顿,又道,“只是‘酸油’这名字太不雅了,还是改叫‘护心丹’更好些。”
“都听邈哥的!”这点小事,甄琼还能不答应了?
见他把话都听进去了,韩邈才放下心来,调笑道:“为了琼儿的事儿,我可操碎了心。你还整日有家不回,得好好犒劳我一番才行。”
嘿呀,这个简单。甄琼环住了韩邈的腰,把唇凑了上去。忙了这么多天,回来就听到好消息,可不要痛痛快快来上一场吗?
韩邈笑了,噙住口中的温软,把人压在了一旁的矮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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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参早朝的大臣们就骑马乘车,赶往内城。禁门外,全是白纸糊的灯笼,宰臣之下,都要在灯笼上写出官职,弄得整个皇城都是被灯海笼罩。漏院前挤满了卖早点的摊贩,喧杂一片,热粥酥饼的香气飘得老远。
都是四更天就出门的,在这寒风萧瑟的冬日,谁不想吃口热乎的?怕弄脏了胡须,苏颂就让下人卖了一份羊肉馒头,趁热填饱了肚子。等漏院开门,再喝角清酒暖身,就可以撑过早朝了。
这些日,他心情着实不差。造炮虽说没什么进展,但是甄琼在军器监的一通捣鼓,确实出了不少好物。不说铜铁都有增产,只说那“焖钢法”制出的宝剑,就让人赞叹。器身成型后,涂上大酱,以木炭泥土掩埋,焖上些许时候,再出炉锻打,就能让剑身覆上一层繁复花纹,锋锐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