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放心,又仔细在屋子里头查找一圈。确定孩子的确不在房中,郑大夫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此刻,她方意识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林建明赶紧关上窗户,又插上插销。
郑大夫立刻起身,风风火火地往楼上跑。没看到人,她的心就放不下来。
屋子门打开,她伸手找电灯开关的时候,脚趾头直接撞上贴墙的桌子,钻心的疼。桌上的铝锅被她带倒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谁?”苏木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头警觉地瞪着门口。
灯亮了,林母看到跪在床边的小孩睡意惺忪却眼睛瞪得死大的样子,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天谢地,孩子幸亏不在楼下。
林母扶着苏木的肩膀,惊惶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有没有哪里不好?”
少年看到进屋的人是嬢嬢跟姑爹,整个人立刻松弛了下来,茫然地摇头:“没有啊,嬢嬢,我以后不抓蛇了,你别生气。”
林母现在哪里还能再听到一个蛇字,赶紧又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头,拍着孩子的背,也不知道是安慰孩子还是安慰自己:“对,我们苏木是好孩子。咱以后不碰蛇了啊。”
蛇是地龙,透着邪性。
老辈人都说不能打蛇,否则肯定要遭来报应,甚至祸及子孙。方孝孺为什么株连十族?据说就是他父亲做主迁坟的时候,烧死了一锅蛇,所以被报复了。
这会儿,郑大夫母亲身份占了上风,立刻将科学统统抛诸脑后,完全忘记不能讲封建迷信。
“妈——”躺在床上的林蕊也被房里头的动静吵醒了,打着呵欠揉眼睛,小声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郑大夫看小女儿娇里娇气的样子,心头火直冒:“你怎么光自己睡觉,让苏木跪着啊?”
林蕊委屈:“不是你让他跪的嘛。”
还说自己回来之前不许他起来。
这孩子驽钝的很,无论她怎么说,他都坚持嬢嬢没讲可以起来,他就得继续跪下去。
“那你就心安理得地睡大觉?第一个该跪的人就是你!”郑大夫戳着女儿的脑门子,看到苏木腿上都跪出了红印子,更是心疼的不行。
两人怎么不中和一下呢,女儿皮得要死,小苏木却乖得要命。真是可怜咯,她的乖乖。
要不是太困,林蕊都要双手叉腰了。
嘿,合着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跟她争宠来着。
林建明在家里头翻找了一圈,确定没蛇之后,才朝妻子摇摇头,长吁口气。
“端午节的雄黄还有吗?撒一圈在窗户跟门底下。”
林母赶紧起身去翻找雄黄,她印象中好像还没丢。江南多阴雨,家里头容易生虫子,她原本留着是打算驱毒虫的。
林蕊打着呵欠,迷迷糊糊地问父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啊?”
为什么要拿雄黄啊,雄黄有什么用来着。好困,她想不起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决定还是瞒着孩子,别吓到两人了:“没事,赶紧睡觉吧。”
苏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睡眼惺忪:“哦,那我下去了啊。”
“别走!”林母哪里敢放他下楼,“就在家里睡吧,你,进去睡上铺。”
苏木猛的一个激灵,连连摆手:“我还是下去吧。”
林父急着跟妻子商量事情,赶紧拉住抬脚欲走的苏木:“快点儿睡觉去,别瞎折腾。”
林母也伸手拉还赖在床上不动身的小女儿,“赶紧进去。”
林蕊撅着嘴巴不高兴:“我刚捂暖和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