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猛地一拍脑袋,坏了。
当时他们的确打死了那条毒蛇,特地带去医院好让医生辨认方便选择不同的抗蛇毒血清。结果走的时候太匆忙,居然忘了捎上那条蛇。
苏木不置可否,只追问:“蛇长什么样子?”
周师傅不甚肯定:“条纹看着有点儿像斑马。”
少年没吭声,开了门锁,拉亮屋里头的灯,招呼众人将警察拖进屋子里。
他仔细观察了回警察小腿上的伤口,点点头,肯定道:“没错,应该是银脚带。”
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仍然能看出来这蛇的牙齿呈品字形,一二三,总共三个点。
林母脸色大变,银脚带就是银环蛇,银环蛇毒性强烈,被咬的人昏昏欲睡,往往睡着了就没了命。
她还是早些年支援公社卫生院建设的时候见过被银脚带咬的人。卫生院处理不了,直接往市医院送,结果拖拉机还没开到,人就没了。
林蕊捂住嘴,天啦,银环蛇!
他们学校小礼堂里头上个礼拜才放过《银蛇谋杀案》。电影里头那个变态帅哥贾宏声就是用银环蛇杀人的,毒发的可快了。
担架上的警察怎么会被蛇咬了。不是说大部分蛇都无毒,难得碰上毒蛇么。
这人脸色这样难看,会不会救不回头?
“没事。”苏木瞥见林蕊惊惶不安的样子,安慰她道,“喝了药酒,保住命不是问题。”
至于会不会烂腿,那就要看敷的草药效果怎么样了。
林蕊看他掏麻布口袋找草药,十分担忧:“你肯定是银环蛇吗?”
这万一搞错了,可得要人命。
“错不了。”苏木胸有成竹,“不同的蛇咬出来的样子不一样。眼镜蛇是四个将军牙,这边两颗,那边两颗,边上连着的小兵牙印子。竹叶青咬人就是一字型,被咬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胀得要死。金脚带还没银脚带厉害,咬的人就跟泡在辣椒水里头一样,刺辣辣的疼。这牙印只可能是银脚带。”
他从抽屉里头翻出把小巧的匕首,然后拧开墨绿色的行军水壶的盖子,喷鼻的酒味带着草药特有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间小屋。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苏木抬起手倾倒水壶,细细的一条酒线冲洗着匕首。那匕首不过孩童巴掌长短,看着跟没开过刃一样,周身泛着哑光。
林蕊四下张望着找火柴跟蜡烛:“要不要用火烤一下啊?”
她看电视电影上的大侠要动刀疗伤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好像消毒效果更好。
王大军赶紧殷勤地帮忙:“我带了蜡烛。”
他原本是打算做两个河灯,送亡魂来着。结果手笨,叠出来的河灯刚下水就翻船。他只好放弃,改为送兄弟喝断头酒。
苏木已经竖起酒壶,轻轻甩了下匕首:“没关系,这样就行了。”
说着,他直接将药酒倒在警察小腿的伤口上,然后一刀割下去:“蕊蕊,你把眼睛闭上。”
林蕊吓得失声惊叫。妈呀,都不给打麻醉的吗?关云长刮骨疗伤好歹还用了麻沸散。
林母赶紧一把捂住自家女儿的眼睛,把人转过身去。
苏木手中的匕首在伤口上划出十字形,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刀尖滴在地上。跟电影上放的不一样,所谓的毒血并不发黑,依然是鲜艳的色泽。
放血疗伤的少年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有点儿后悔没在外面给人放血。
这下惨了,地上沾了血又没办法放自来水冲,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掉,蕊蕊肯定要嫌弃。
林蕊背对着他,颤颤巍巍地开问:“你就不给他针灸镇痛吗?”
她干爷爷一手银针用的溜得很,苏木应该也会针灸吧。针灸能镇痛的,她妈的学习资料上有介绍。
这警察真能熬,居然到现在一声都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