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他重新发动车子,又伸出头叮嘱苏木:“上午抓那么多可以了,凡事要留三分余地。别再去那片地抓蛇了。”
苏木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我知道了,肯定不去。”
王大军正想说师父要是有事,那练车的事情就暂缓缓,结果就吃了一嘴巴的灰。
他“呸呸呸”连连吐嘴,也顾不上绝尘而去的师傅,只两眼眼放光地撺掇苏木:“别听他的,就你抓的那点儿蛇,还灭不了蛇的种。好不容易找到的蛇窝,你可千万别放手。命来来财没放过的道理。”
老天爷把财送到你面前,你不拿的话,老天爷以后可不会再给第二回。
要是怕抓的蛇太多拎不动,没关系啊,他这个当哥哥的可以给运到路边。公交车不到那边,也没问题,他们骑着自行车带回城里头卖。
嚯!他今儿开眼界了,原来江州也有人收蛇啊。他还以为只有广东那边才会有人吃呢!
林鑫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你不是怕蛇吗?”
“挣钱就不怕了啊。”王大军唾沫横飞,“抓一趟蛇就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
这就叫做钱壮怂人胆。人类的潜能是无极限的。
林鑫似笑非笑:“你学会了开车,跟着周师傅多出去跑几趟,一千块也就到手了。”
当着钢铁厂职工子女中成绩最好的人的面,王大军总是没底气,本能缩下脑袋。
他赶紧转移话题,讪笑着离林鑫远远的,大步往筒子楼走:“该吃午饭了,也不知道我奶奶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路上,他还不忘唱大戏似的干嚎,“奶奶,你就别逼我学开车了,吓人的很。”
林鑫招呼苏木先换衣服再上去,省得蛇腥味熏到人。
何半仙的小屋中,门一关上,林鑫就轻声细语地叮嘱弟弟妹妹:“今天的事情都别说。什么蛇啊差点儿撞到人啊,全都别提,知道了吗?免得吓到妈。”
林蕊冲她姐吐舌头做鬼脸,不以为意:“嘁,装什么神秘啊,好像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样。”
林鑫看妹妹辫子乱了,以指为梳,又重新帮她拾掇出小辫子,笑道:“噢,你们看出什么来了?”
“挖地窖?”林蕊冷笑,“那儿边上就是河,他这是挖地窖还是挖井啊?”
储藏东西的场所第一要素就是干燥,否则岂不是加快腐烂。
苏木点头附和:“地窖一般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头或者附近挖,这样存放拿取才方便。周围起码五六里地都没人家,他地窖挖在那儿有什么意义?”
卢哥说挖地窖贮存大白菜是讹他的吧。
江州地处江南,本地人根本就没这习惯。以为地窖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乱挖?挖不好就像今天这样,直接塌掉。
“最重要的是,先前他在海棠林出现的时候,手上拿的是钢筋。苏木问他是不是采地石榴。他也没否认。事实上那儿根本就没有地石榴。倒是有蛇。后来卢哥建议我们帮忙,他又立刻拒绝,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正在做的并不想其他人知道。”
林蕊眯眼,这人可不仅仅是财不露白,很可能他做的这事情根本见不得人。
苏木在边上点头补充:“抓蛇也有用钢筋的,不过前头得弯成钩子,用来卡蛇脖子。不然光拿个钢筋根本派不上用场。”
四人互相看对方一眼,还是卢定安笑着点点头,开了口:“说说你们的猜测吧,别直说,用一部电影来说明。”
林蕊双掌轻击,笑得得意洋洋:“巧了,昨晚刚看过,《东陵大盗》。”
那人手里头的钢筋是用来探测墓穴位置,从地面上插。下去,里头空的就是坟。蛇就是从坟墓里头钻出来的。
江州是古城,葬在地底下的帝王将相一大堆,个个都是厚葬,叫一干盗墓贼好不眼红。
据说建国之初,有人就趁乱对座数百年都有守墓人看守的王侯墓下了手。里头的殉葬品传到市面上后,被位懂行的干部看出了端倪。后来由主政江州的老帅亲自下令,枪毙了盗墓贼。
这件事的震慑威力极大,其后几十年再也没人敢对江州的古墓下手。然而财帛动人心,这几年,起了歪心思的人又开始冒出头来。
林蕊唯一遗憾的是,怎么没有洛阳铲啊,她还想见识一下真家伙呢。
苏木跟她咬耳朵:“想的美,哪儿来的那么多东西,都是白天拿钢筋探准了位置,晚上再动手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