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田头劳作,农民们都会就大喇叭里头的时事新闻发表一通感慨。更别说到了校园,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会针砭时弊,谁都能对时事说上两句。
林蕊羞愧,上辈子她究竟有多久没看过新闻联播了?大概从她专注电脑开始,电视跟报纸以及杂志就与她绝缘了吧。
她还记得大学舍友调侃过,他们生活的时代,除了当官的跟做生意的,谁都不会关心领导班子到底换没换。
不是闲谈莫论国事,而是连论都懒得论。
“林蕊,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于兰给她夹了筷子鸭肉,好奇地问,“你真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
“啊?”林蕊愣了下,旋即愁眉苦脸,“我姐非要我参加。”
于兰同情地看着她:“你可真惨,有个大学生姐姐。”
简直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叫人时刻都不能松懈。
陈乐心有余悸戚戚焉,连连点头:“就是,我妈成天拿我表哥说我。”
他比林蕊更惨,因为林蕊那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再比较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他妈可跟自己的嫂子较着劲儿。这副厂长丈夫比不过人家的将军老公,儿子总不能也始终叫人家压一头吧。
谁让他表哥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到关键时候就发威,高考居然直接放卫星考上了江州大学,简直逼得他无路可走。
陈乐指望跟林蕊报团取暖,奈何林蕊现在根本听不得人家提起孙泽,只期望这位大爷老实躺在床上坚决别动弹就好。
礼拜六下午放学,苏木骑着车驮林蕊回家。刚到筒子楼前头,她就听见有人有气无力地喊:“蕊蕊——”
那拖腔拖调的哭腔,那萧索寂寥的背影,吓得林蕊直接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她揉着快成八瓣的屁。股拒绝三连:“有话好商量,这就是韭菜的最后一茬,你不跑割的肯定就是你。”
苏木赶紧停下车,扶林蕊起来,试图跟提前退场的大哥讲道理:“这又不是我们强迫你的,脚长在你身上,走不走还不是你自己拍的板?”
王大军无比悲愤:“我自己走的?不是你们套我麻袋把我给绑上的车啊。”
俩小孩这时候才看清控诉者的脸,顿时惊讶:“哎,大军哥,你怎么成这样了?”
短短一个礼拜的功夫,王大军直接瘦了有差不多十斤,简直脱胎换骨,身上的那股子小忧郁的矫情范儿都快赶上酷爱各种凹造型的孙泽了。
王大军欲哭无泪:“你俩好意思说?啊!大军哥平常亏待你们啦,哪次买冰棍忘了你俩的。你俩倒好了,都对我做了什么?”
都是白眼狼,好意思嘞,愣是装傻卖呆把他给骗进了巷子里头,叫他直接被套了麻袋。
整整七天啊,哦不,是七天连八晚上,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跟着上山收货都快累死了!
什么山核桃山枣子还有板栗,收个没完没了。他跟着在山里头转悠,差点儿没一脚踩空,活活把自己给摔死。
林蕊看着王大军凹陷的面颊,心里头怪不落忍的,又嫌弃他一个大老爷儿们还叨叨个没完,听得人耳根子疼。
她赶紧转移话题:“大军哥,你头上的缝线还没拆吧。”
王大军愈发泪流成河:“你说你俩良心过的去吗?我头上还顶着这么大一口子呢!”
这几天什么清理伤口换药都不可能,就连纱布要掉了都得用透明胶带贴着。
苏木没好气:“你头上的口子是我们给划的?没蕊蕊的话,说不定你在巷子里头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王大军瞪眼:“你个小把戏就不能想我点儿好的!”
“走啦走啦。”林蕊出来劝和,“趁着我妈还没下班,赶紧去厂里头把线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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