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从床上翻下来,一并倒下的还有床板。
灰尘伴茅草齐飞,她硬生生地滚塌了何半仙小屋里头唯一的床。
当天晚上,何半仙跟林爸还有苏木三个老小爷儿们挤在外头的双人床上,林蕊跟她妈睡里屋的上下铺。
林母戳着女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儿呢?”
以后谁还敢带她出门?
林蕊委屈得要命:“我哪儿知道那床跟纸糊的一样啊。”
她现在的小身板能有多重,估计撑死了七十斤都没有。
那床历经沧桑,居然撑到今晚才塌掉,简直就是奇迹。
她撑起身子,偷偷贴着床边跟她妈咬耳朵:“苏木今天怎么了?我老觉着他不愿意认我干爹当爸爸。”
明明他非常羡慕人家有父母的,就连她妈说当他是半个儿子罚他骂他,他都能傻乐呵成那样。
虽说干爷爷不太靠谱,委实谈不上什么正经家长,可干爷爷也不是虐待孩子的酒鬼混账啊。
介于大清朝已经亡了这么多年,苏木还不至于蠢到自己的生父母留着皇位给他继承吧。
林母摸着自家小女儿的脑袋直犯愁,这个丫头哦,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认了父亲,名字上了谱,就意味着他是何家人了。”
林蕊迷糊:“这又怎么了?不挺好的吗?”
林母叹气,贴着女儿的耳朵小声道:“这就代表他以后不能再去想他亲生的爹妈了。”
“切,有什么好想的。”林蕊嗤之以鼻,“生下来又没养过他一天。”
这样的爹妈就是将来找上门,也离得越远越好。血缘情分,早就在他们抛弃孩子的瞬间,被他们亲手彻底斩断。
林母贴着女儿脸,只叹气不说话。
哪有孩子不惦记爹娘的呢。
苏木这孩子为什么喜欢小鹿纯子啊,因为他从小鹿纯子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小鹿纯子相信,只要她打进奥运会,就一定能见到妈妈。
苏木的心中,何尝不是藏着这样一个念头呢。
林母摸着女儿的脑袋,跟她贴脸:“以后啊,你好好待苏木,不要老是欺负人家。”
林蕊翻眼看看天花板,小声嘀咕:“我没欺负他。”
她待苏木多好啊,挣钱都不忘带上(差遣)他。
“人家比你小呢。”
好吧,林蕊在心里头默默地念叨一句,就当帮她亲妈照顾命途多舛的小竹马了。
第二天一早,林蕊拍着车后椅,热情地招呼苏木:“上来,我带你去学校。”
要不怎么说她干爷爷牛掰呢。
短短两个礼拜的时间,何半仙不仅解决了苏木的户籍问题,还直接安排苏木插班到钢铁厂职工子弟中学。
简直可谓是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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