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又陷入了沉默,牧弯弯只看着某龙抿着青紫的唇,长睫抖动,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看着他腿上越发明显的血迹,有点无法忍耐了。
她收回手,把之前收好的轮椅拿了出来,按下按钮,变成了可以坐着的样子,然后柔声解释,“君上,这是我之前无意得到的一个小玩意,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君上、你要不要试试。”
龙先生苍白着面颊,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那些筑起的“要疏远”的念头在顷刻间崩塌,他心底是奔涌的喜悦,眼底亮起光——
怎么会是无意看见的,她那样节省的一个人,肯定是专门给他买的。
龙先生的掌心是紧张的汗,张嘴却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只是在牧弯弯的略有些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牧弯弯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扶着某龙的胳膊,为了托住他的重量,尽管非常小心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他的腰。
当她的手碰到他温热又亵衣的腰部的时候,一人一龙同时僵硬了一瞬。
牧弯弯能感觉到龙先生有些滚烫的体温顺着布料传到自己的手心,某龙则是觉得她柔软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点上了一簇簇的火苗,和被诅咒的小腿处的疼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晰深刻到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移动的时候牧弯弯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轮椅上,只觉得手下的温度越来越高,等她终于把龙先生弄到了轮椅上坐好的时候,他刚刚穿好的亵衣都有点散开了。
牧弯弯站着,能看见他微微敞开的衣衫,从她的角度能很糟糕的从锁骨一路向下,看到他微微弯起强有力的腹肌,她赶紧转过了身,声音都有点发抖,“君、君上,我给您穿衣服吧。”
龙先生面颊烫的惊人,他扯了扯刚刚被拽开的衣衫,轻轻说了一句,“好。”
牧弯弯听到他的话,像得了什么特赦令,赶紧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捡了起来,拿了之前买的锦衣,“君、君上,您……”
她结结巴巴的,龙也羞的不好说话,但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淡然的抬起的胳膊。
牧弯弯见他这么配合,还有点小小的欣慰,两人墨迹了约莫一刻钟,才把衣服给穿好,牧弯弯半蹲着,把白裘盖在了他的腿上。
看着他渗血的裤脚,到底没忍住,“君上,我给你看看伤……”
龙先生刚刚被她碰到了好多地方,现在浑身都不得劲,听到她的声音心底都在颤,脚上的那一点儿疼痛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
而且只要他不动,小腿就不会继续流血,给夫人看见了反倒会让她担心。而且他的伤口很丑,等下看到了,夫人怕是会喝不下汤了。
于是某龙就抿了抿唇,“无碍。”
牧弯弯心底有点微微的泛酸——
这龙,刚醒来就不让她照顾了,说什么无碍,难道流血不会疼吗?
牧弯弯不死心,又问了句,“会不会很疼?”
龙先生唇角动了动,眉眼垂着,只声音清冷,“不疼。”
牧弯弯心里一股邪火一下就冒上来了,心想你说不疼就不疼呗反正疼的不是我,她想站起身,脖子上之前芸婶送的吊坠动了动。
牧弯弯有点不舒服,伸手正了正位置。
龙先生看见她脖子上不是自己送的吊坠,面色白了一瞬——
品阶上好,掩藏修为,是她暂且买不起的东西。
不是她买的,那就是有人送她的了。
可她上次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吊坠,定是这次在外面的时候有人送她的吧?
如果没有他,她一定可以过的很好。
龙先生的心猛地传来尖锐的疼,手掌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扶手,心底的苦涩和阴暗快要藏不住了。
牧弯弯站起身,不经意间对上他没来的及掩饰的阴郁视线,里面灼热的情感和一闪而逝的凶狠让她瞬间心惊,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满眼委屈。
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她只是给他穿了个衣服,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龙,现在就用这样的视线看着自己?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他醒来后会和睡着的时候差别那么大,那么凶那么冷漠。
好像他之前许多个夜里对她的那些甜蜜言语都是假的,什么夫人什么亲亲她抱抱她,恐怕都是她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吧,他是冷漠的,就是这么一条高傲的龙。
外面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就不应该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