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猝不及防的,尤其没有结婚证,医院建档都是麻烦。
最后还是彭程帮的忙,特殊情况特殊审批,当时彭程其实还问过陆胤川,是不是认定程慈是老婆了,陆胤川点了头,彭程便松了一口气,递给他一些文件填,正好是在填身故受益人的时候,他便没多怀疑。
然后程慈才能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陆胤川只知道,程慈一定是吃了许多苦的,程慈的爷爷来看守守,顺带来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那种愧疚和不安几乎淹没他。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老爷子的面上威严不减,陆胤川这才发现,他应当是见过他的,在很久之前,某次集合的时候,远远地看过一眼。
他记性还不错,还记得。
缘分其实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有些人好似无关紧要,某一刻却突然又紧密相连,有些人看似密不可分,转眼就两不相见。
老爷子关注他已经很久了,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个中曲折已不必再多说,那些厌恶不解抗拒与成见,随着时间的流淌也慢慢消解。
这会儿看着人,只是在看一个晚辈。
比照片上多了几分深邃,模样倒是不错,瞧着也稳重,年龄比程程要大一些。
稳重成熟,这样挺好。
程程也没有那么多心眼,遇上个毛头小子,也不见得是好。
老爷子打量了他一会儿,沉沉问了句:“程程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陆胤川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回答,“我想娶程程,希望您能同意。”
“难不成你还想过不娶?”孩子都这么大了,他敢说一句不要程慈,他现在就敢把他腿打折。其实说起来也没有道理,但很多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除了感情,还得有一点儿担当。
陆胤川无疑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所以他还是欣赏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被骂了,陆胤川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没有一刻觉得这样轻松过。
“我想尽快把证领了,给守守上户口。”现下这个是最紧要的,“然后给程程补一个婚礼,我欠她很多,都想补回来。”
老爷子绷着一张脸,好半天才似乎勉为其难地“嗯”了声。他该说的该骂的都对程慈说过了,程慈该说的该吵的也都和家里说过了,现下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并不想多生是非。
不得不说,这两年来,和程慈之间的斗争,慢慢的让他越来越觉得一件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不需要也无法过多去干涉。
尤其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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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慈过来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她皱了皱眉毛,“爷爷没有说你什么吧?”
陆胤川只是笑,摇着头,“没有,爷爷很好。”好到觉得像是做梦,大概前半生的好运气,都累积到了一起,所以才遇见了她。
程慈表示怀疑,但看他这样,应该也是没有刁难他。
只是忽然想起来怀孕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爷爷几乎要按着她去做人流,认为未婚先孕事是件很不体面的事,而那个让他未婚先孕的男人,也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有错,但爷爷也未必比她客观到哪里去。
她想如果陆胤川在,她倒是可以和他商量一下,他们到底有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以及想一想该如何做好一个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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