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摇头,跟我说:“我跑内蒙的时候,见过,这种病在内蒙才有,是一种虫,这种虫厉害的很,钻进身体里,你一小会就死了,我们在沙漠里找到的哪些得病的人都是死人,所以今个见到活的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听着有些奇怪,这个病明明是蛊毒,为什么这个大汉说是内蒙的一种病呢?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呢?我说:“到底能不能治?”
大汉看着丑娃,伸手在他的皮上扒拉了两下,跟我说:“治不了根,这个虫扎根了,就想俺们体内的一些细菌一样,你离开了他活不了,他离开了你也活不了。”
我听着稀里糊涂的,这个大汉不知道说啥呢,啥叫治不了根?我说:“能治本也行,你给俺孩子治好好了,外面的那个阿魏就送你了。”
大汉听了哈哈大笑,跟我说:“你倒是会占便宜,那玩意在值钱,救不了你娃子的命,他对你来说就是个废物,你倒是会拿来换命,好的嘛,我就给你治嘛,但是在这不行,我手里没有药,你得跟我去一趟西藏阿里,我老家,我到哪里给你治。”
我听着有点犹豫,去西藏的路太远了,我又不是他这个游脚的医生可以到处跑,这一身都是事,我正在犹豫的时候,芙蓉跟我说:“走一趟吧。要是真能给治好,俺们也对得起丑娃了。”
我看着芙蓉眼眶红的很,我就说:“那行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汉子倒是爽快,跟我说:“那好嘛,你准备准备,我们明个就走嘛。”
这事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准备去一次阿里,阿里是个地区,以前叫纳里,这个地方不得了,我在地图上查了一下,阿里是喜马拉雅山脉、冈底斯山脉等山脉相聚的地方,被称之为“万山之祖”。同时,这里也是雅鲁藏布江、印度河、恒河的发源地,故又称为“百川之源”。
看到这里,我倒是相信了那个汉子是个藏医,因为纳里就是藏医的发源地,以前是象雄王国的国都,我心里很高兴,希望这个叫措姆的汉子能把丑娃给治好。
第二天,我们就起了,收拾几件衣服,带着孩子就等着措姆了,他也守约,来到了我的家里,我说要不要做火车去,措姆说当然得做火车去,要不然走着去,那都得好几个月,我们几个上了镇里,又去了市里面,买了车票,几个人上了车。
上车之后,措姆问我,孩子早上尿了没有,我说没有,他赶紧就去找个杯子给孩子接尿,芙蓉给孩子把尿,一小会就给接了一大杯,这个叫措姆的汉子倒是也不嫌脏,把那个尿在太阳底下使劲的看,我问:“你倒是能看出来个花啊?”
措姆也没理我,他从背囊里掏出来一股银碗,把尿倒进去,然后不停的搅和,我觉得奇怪,这藏医还真他娘的跟俺们的中医差的太多了。
措姆跟我说:“你这个娃是遗传的病,这个病来自于你。”
我听着非常惊讶,他光是看俺娃的尿他就知道是遗传。我心里差异的很,我说:“你咋知道的?”
措姆对我憨厚的笑,跟我说:“佛爷告诉我的,跟你讲了就不灵了。”
我听着也笑了,知道犯了忌讳,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他帮你治病,自有他的门道,你不要问,问了就是窥探人家的秘密。这是大忌,古时候为什么要分派系,每一个师父对徒弟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保密?当然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治病的秘密了。
不敢措姆这个人还算不错,没有生气,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也跟他开玩笑说:“那你跟佛爷商量商量,给俺孩治好了呗。”
措姆把经桶拿出来转了起来,笑着跟我说:“佛爷说了,成,就怕你舍不得。”
我听了心里有些怕,我说:“咋?还能动刀?”
“那倒不用,就是要蒸骨头,病入骨髓了。”
我听着心里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能治好丑娃,就是蒸骨头我也得舍得啊。
路上,我问了措姆一些事情,都是关于他的身份的,这个大汉没什么心眼。什么都跟我说,他说他家里是个藏医世家,他全家都是藏医,都是传承,他这个人喜欢游历,就牵着一匹马,到处跑,一边给人家治病,一边收药材,他还跟我讲了一些他这么多年在外面游历经历的奇怪的事跟病,说着说着他就问我信不信。
我说我当然信了,我说我要是跟他说我的经历估摸着他就不信了,措姆被我勾起了兴趣,问我到底经历过啥,这时候坐车无聊的很,我就跟措姆吹牛起来了,把我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通,听的措姆只跟我因果报应因果报应的。
坐车的时候,措姆一直盯着我怀里的尸猫看,问我咋大热天的把一头猫藏怀里,我没跟他说这畜生的厉害,我就说这个畜生能保命,措姆也就只是听听,没当真。
我们到西藏的时候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咱东北到西藏的那条铁路还没修好,估摸着还得十几年才能修好,所以我们得转车,坐了火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又转火车,坐车坐的我感觉神魂颠倒的,我生平第一次走这么远,坐这么久的车,我脚挨着地了,我都不知道路咋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西藏,我还得骑马,从拉萨骑马到阿里,我以为前面坐车已经是最大的艰难了,但是我才知道,跟后面的比,简直不值一提。
在拉萨准备上路的时候。措姆问我是走南道还是北道,我问,有啥区别?措姆告诉我,北道一千七百多公里,南道一千多公里。北道车更多点,咱们可以先坐车,到了车走不了的地方,咱们在骑马走,南道虽然短,但是只有放牧的人跟来旅行的人才走。
我听着当时差点没昏死过去,一千多公里?我真的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远。
我们最后还是走了北道,先坐车到了二十二道班,车子只能开这么远,往后只能骑马了,但是后面的路只有两百多公里,要是走南道,那真的是要骑马骑一千多公里,真的能累死人。
措姆说他家在札达县,这个地方我都没听过。没有车了,我们只能骑马了,草原上的人几乎都认识,虽然一片草原你从头看到尾都看不到一个人,但是,措姆能找到放牧的,他找了一个牧羊人,借了三匹马,人家还真借给他,而且我看那牧羊的人对他特别恭敬,借了马给他,还给他下跪,好像真的是拜佛爷一样。
我们骑着马,朝着札达县去,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草,牛,还有羊,荒的很,我跟芙蓉第一次来,都觉得要死,喘不上气,而且还吐的厉害,措姆倒是无所谓,从他的药囊里,给我两弄了两片西洋参嚼吧嚼吧,别说还真管用,这个汉子别看外表粗犷的很,但是有本事。
走夜路的时候,我总是能听到狼叫,这个地方狼特别多,我就问措姆:“不会遇到狼群吧?”
措姆跟我说:“可能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