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脸上像是挨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我感觉成群结队的大鱼从水底冒出来,恐惧的逃窜,我知道大蟒肯定下水了,这些鱼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才成群结队的逃窜。
我不管了,我拼命的游。成为了鱼群中的一员,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被鱼群包围起来,被撞,被顶,鱼太多了,多到你根本就不可能自主行动,我觉得我被大鱼拥挤着快速的游动,这速度有些惊人,有些像是飞,我脑袋开始晕了,我知道我是缺氧造成的,我不知道那种飞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或许是眩晕中的痴人说梦。
在那种混乱的感觉里,我觉得孤独与恐惧,脑海已经不清醒了,我无法思考了,只是拼命的捂着鼻子,当我呛水的那一刻,就是我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突然,我感觉我被什么东西给网住了,但是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鼻子开始呛水,脑子传来了巨大的痛苦,我感觉我在往天上飞,这是通向死亡的感觉。
我看到了月光。
这是多么好的景色。
乌喇河,东北有名的渔猎之地,一个上了年纪的鱼把头站在河面上面,指挥者哪些打渔的汉子拉网,叫喊声震天,每年冬天这里都要举行猎鱼大会,这条河四通八达与松花江连着,所以这条河的渔产特别丰富,日夜都会有人捕鱼。
“嘿哟,伙计们,都到齐了吗?”
一声号子响起,震破了冬日夜晚的宁静。
“有啊,到齐拉!”
“抄家伙了,给东家打个好苗头啊。”
“嘿哟!嘿哟!”
“快点拉,嘿哟!”
“老把头,有个人啊”一个年轻的渔民对着船头的老把头喊着。
东北把捕鱼的船长叫做老把头,老把头也就是渔把头,可不是一家之主拥有绝对的权利那么简单,他们还是智慧与岁月累计的经验的象征,能坐上老把头至少捕鱼都有四十个年头,对东北所有水域都有十分详细的了解。
赵大安七岁就跟自己的父亲捕鱼,今年五十二岁,有四十几年的捕鱼经验,对整个东北所有水域都很了解,他补过的鱼种多不胜数,但是还从来没听说过补上来人的,赵大安知道,肯定是落水的人被救上来了。
渔把头赵大安问:“还有气吗?”
“没气了,但是还有脉搏,还活着嘞,丢下去嘛?”一个小子问。
老把头给了他一巴掌说:“妈拉个把子,你是要杀人呢,抢救赶紧送先生那里。”
第六十八章卷首
我在赵大安家里的吊脚楼里他是壮族人,东北这嘎达有五十多个民族的人,可以说是民族汇聚,只是我遇到他这个好心的壮族人却是有点惊奇,他把我从河底给捞上来的。
我在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上记录一些东西,第十天。今天是我得救的第十天,我把那些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给记录下来,还有王红跟阎六那两个瘪犊子。
我很庆幸,我赌对了,那口泉水跟外面的一条河是相通的,在我垂死挣扎的时候,我遇到了赶鱼的渔把头,他叫赵大安,把我跟鱼群一起从水底捞上来,然后送我回家,本来想送我去找大夫的,但是走在路上我就断气了。
他怕我死了,给东家带来了晦气,所以就给我送到一个跳大神的神婆哪里,我知道后,觉得我跟神婆真他娘的有缘分。
我心里的神婆大多数跟严安家里的那位花婶差不多,都是装神弄鬼的玩意,有时候碰巧了能请神上身,这位也是一样,她叫九姑,但是唯一不一样的事,她只有十六岁。
她本名叫赵娣,是渔把头赵大安的闺女,她成为神婆颇有些蹊跷,我听渔把头赵大安说,有一天夜里,他闺女被一个路过的神仙上了身,吩咐他全家跪拜,并且称呼她九姑,对于这样的事,赵大安全家都信了,不但他信了,就连渔潢村所有的人都信了。
但是我不怎么信!
但是别说。那“老婆子”还真他娘的有些本事,用一碗神秘的“水”还有念念有词的咒语,还真把我救活了,我没急着回家,就住在渔把头家里。
我现在很喜欢喝渔把头给我的烈酒,是一种酒精浓度接近六十度的烈酒,一口下去能直接从喉咙烧到肚脐眼,辣的钻心,我以前也喜欢喝酒,但是从来不喝烈酒。但是现在喜欢喝这种酒,因为我胸口空荡荡的,凉的很,喝过了暖心。
神婆说我的心肝都被吃空了,我说没了心肝人能活?神婆说被萨满大神保佑的人就能活,我笑笑不说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我是被萨满大神眷顾的,要不然不会从水底被捞上来。
而我的心口确实是被蛊虫吃了一通,是九姑用柴火灰糊上去之后用手指头一个个从我心口把胸口里的小虫子给扣出来的。
我不得不说世上事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厉害的蛊虫。居然怕麦杆子烧的青灰,青灰兑水往上面一糊弄,那些虫子自己就钻上来了,神婆说我身下面没气,哪些虫子得上来吸,我觉得很对。
那之后,我心口就凉的很,渔把头就给我烈酒喝,是冬天烈鱼之前东北汉子必须要喝的酒。没兑水的红高粱酒,比烧刀子还烈,但是越喝越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