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亲自带着时初妤,走进那个让她窒息的老宅。无视她的难受,自作主张地让她单独和闻家人相处。
那时候的时初妤,该多孤单啊。
她投向自己的目光,隐忍着求救的信号,可他冷眼看着,静默不语。
闻樾偏了偏头,隐忍情绪的双眸渐渐变红。
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紧绷着,他拉开门,将她轻轻地推了出去,嗓音暗哑:“你走吧。”
时初妤愣了。
她看向闻樾,却只能看见他冷硬地下颌线。
屋内的闻母听到闻樾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让时初妤离开,瞬间站起身,语气急促:“闻樾,你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我要她给我道歉!”
闻樾嘴角紧紧抿着,他转过头,看向时初妤。
时初妤一时之间看不懂他脸上的神情。
太复杂了。
她还要仔细看,可男人眼睛微弯,眼底有很细碎的光,脸上的线条柔和,很温柔地朝她说:“快走吧,别回头。”
时初妤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闻母急切的走过来,说:“阿樾,你还维护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闻樾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低说:“妈,别去了。”
闻母拍了一下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她都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闻樾垂着眼眸,很想说一句,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他会祝福她。
可那句话,在喉间滚了滚,如何也说不出口。
要让他看着时初妤和别的男人幸福甜蜜,还不如杀了他。
那是他唯一一次心动、死也不愿意放手的时初妤啊……
他想没脸没皮地粘着她,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闻母还生着气,不想顺着他的意,坚持想要把时初妤追回来道歉。
闻樾手掌死死握着她的手腕。
“妈,我求你了。”
“你还要让我在她面前变得更卑鄙吗?”
闻母愣了,一抬头就看到闻樾眼眶发红,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闻樾。
她的儿子,矜贵俊美,向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有时候她都觉得难以接近。
跟天上的神明一样,一颗心古井无波。
每次她听着别人对她抱怨孩子不听话,转而夸赞闻樾能力出众,她高兴骄傲之余,又觉得失落,她有时候也期望,闻樾能够闯祸叛逆一下。
其他的同龄人,到了年纪就谈谈恋爱喝喝酒,唯独闻樾,克制又冷静,理智到可怕。
可如今,他被拉下了神坛,沾染上了烟火气,也变得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