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她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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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的记忆很清晰,她觉得自己没疯也没傻。
就在前几日,她醒过来之前,她还一直都是这定国公府的大姑娘,但也不是定国公的亲生女儿,而是她母亲带着她改嫁入的这国公府,所以她就成了定国公的继女,赵云晚。
可就在前些日子,她不知如何就感染了风寒,大病了一场,结果前几日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她从赵云晚,变成了暂住在国公府的表姑娘顾晚。
自然而然的,原先她的继兄,定国公府的世子赵恩铤,也变成了她的表哥,顺带未婚夫。
还有她原本的母亲,相依为命的母亲,原本的国公夫人云氏,干脆就没有了这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她跟丫鬟小心打探过,她们道是国公爷常年镇守边疆,原配夫人过世后,根本就没有续娶过什么继室夫人,这些年也就是在边疆那里纳了一个姨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可以想见她刚刚知道这个变故时的震惊和惶恐。
好在她向来谨慎,那日她醒过来之时喉咙沙哑又极其虚弱,尚口不能言,老国公夫人和她现在的母亲,也就是姑太太赵氏都过来看她,她从她们的言语之间她发现了些问题,震惊之后就更是装聋作哑,后来待她们离去后又试探了一下小丫鬟,这才把自己现在的情况给摸了个七七八八,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她们走之后她拿了镜子反复确认过,她的确还是她没错,确却的说,还是原来那副身体没错。她仔细看过,不仅身形相貌丝毫未变,就是隐秘之处的一些胎记小特征都一样。
至于时间上,现在是明德十五年十一月中旬,自己刚刚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和她病倒之前没相差几天。
甚至她住的云意居也还是叫云意居,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还是绿枝和秋红,大致上好像什么都没变。
只是她却不知为何从赵云晚变成了顾晚,她的母亲换了人,原先的母亲不见了,哦,还有,未婚夫也换了人。
她原本还是赵云晚的时候也是已经有了未婚夫的,是定国公府的世交,南安侯府原家的嫡次子原缜。原缜年长她几岁,两人自小就认识,感情一向都很好,原本两家都已经定下了婚期,就在明年年底成亲。
就在她生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病之前,她生辰的那日,他还送了她一个亲手刻的木簪。
然后一觉醒来,未婚夫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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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阿晚正在出神之间,就听到了绿枝的唤声,她醒过神来,便从梳妆镜中见到正在给自己梳妆的绿枝正有些狐疑和担心的看着自己。
绿枝是委实担心,自从姑娘大病醒来,原先欢喜开朗的性情完全不见,整日里都是混混沌沌,郁郁寡欢,好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心事般,又好像不知道是在担心着什么,也不知是怎么了。
阿晚看出绿枝的担心,在镜中冲绿枝勉强安抚的笑了笑,心道,好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都没变,性子跟以前也一样,这让她在面对这么大变故的时候心里好歹也踏实上一些。
她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震惊和惶恐都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她不想死,也不想被人当疯子一样烧死,就得小心翼翼地把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摸清楚,然后再想出应对之法,还有寻找母亲。。。。。。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痛,她甚至不知道这荒谬的世界,还到底有没有她母亲这个人。
那是她是赵云晚时,唯一的血缘亲人,相依为命之人。
可她现在身边的丫鬟都是她十岁之后才开始服侍她的,并不知道她幼时的事。
唯有一个曹嬷嬷,是她的管事嬷嬷,据说是顾家的人,自幼照顾她的。只是那嬷嬷不是以前她身边的人,她不知其品性和深浅,一时之间便也尚未敢贸然打探。
她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强忍着不适道:“绿枝,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表哥,你知道,表哥那么好,一直都有好多名门贵女爱慕表哥,还有边关那边一些武将世家的贵女,肯定也会有爱慕表哥的,你说,这大半年里,表哥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绿枝松了口气,她就觉得自家姑娘大病醒来后这几日都是怪怪的,却原来是因为太过挂念世子爷,忧思成疾呢。
绿枝一边帮阿晚梳着头发,一边就笑着宽慰道:“姑娘,世子爷自姑娘小时就只宠着姑娘,从来都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又怎会喜欢旁人?姑娘若是担心这个,就大可不必了。依奴婢看,姑娘您现在顶顶要紧的还是要好好养养身体,免得世子爷回来后又要生气,到时候世子爷拘您拘得紧了,不让您出门,也不让您随便吃东西,您又要不开心了。”
阿晚的脑中闪过自己那位继兄冷着脸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吃东西的情形。。。。。。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日子?
她的头更疼了。
阿晚还在头疼和闹心着,紧接着就听到绿枝又道,“而且,姑娘您和世子爷明年年底就要成亲了,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您的身体不好好养养,到时候若是有孕,岂不是危险得紧?唉,要奴婢说,姑娘还小,实在不宜过早有孕,可是老夫人盼孙子又盼得紧。”
说到这里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委实是这国公府子嗣太过单薄,已经是三代单传,偏偏国公府还是将门世家,深受圣上器重,边疆不太平,国公爷和世子爷都要常年征战沙场的。她知道,若不是世子爷坚持要等姑娘长大,老夫人又是真的疼爱自家姑娘,老夫人和国公爷怕是早就让世子爷成亲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