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意识到不对,转过身:“怎么了?公子他听不到了?”
圆脸管事皱着眉:“好像是,特别是公子右耳。我感觉有些不对。”
毒娘子摸着下巴:“按理不会,这么多年了,公子也都好好的。金蟾蛊早已与他融为一体,不过金蟾蛊到底会如何,也没人说得清。这蛊毒一向稀奇,不好说啊。”
圆脸管事有些担忧:“若是公子真的听不见的话……”
毒娘子拧着眉:“你确定公子听不见吗?”
圆脸管事面露犹疑:“我刚刚向公子汇报公务,要很大声他才有反应。而且我看他右耳很红,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
毒娘子想了想,道:“一试便知。”
说完后,她跑回屋爬进床底,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箱子外头铺满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毒粉,保证谁敢碰这箱子谁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毒娘子打开箱子,从里头掏出了她这些年攒下的银钱。
毒娘子捧着那袋银钱出去,猫着腰绕到了吴惟安背后,而后轻轻晃了晃。
里头的碎银子发出轻响。
很细微,藏在夜晚的风中,几乎听不清晰。
可屋顶上坐着的人,瞬间转头,直直朝毒娘子看去。
毒娘子忙将那袋钱揣进衣兜里,对不远处的圆脸管事摇摇头。
没事,公子他耳朵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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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但每日吴惟安起床时,她还是隐隐约约有感觉的,哪怕他动作很轻。
今日也是如此。
天蒙蒙亮,吴惟安便起了。
从那日宫宴之后,已过去十日。
宫宴那晚,吴惟安是爽快了。可这十日,他的编修日子愈发难过了。
冯五让他整理编写的古籍越来越多。而吴惟安还不能拒绝。
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些懊悔,他为什么不当个嚣张跋扈的吴编修,而是选择成为了逆来顺受的吴编修呢?
但落子无悔,这十日来,吴编修委实是辛苦得很。
在整个翰林院,就他和纪明双到的最早,走的最晚。
因此,纪明双对他的态度愈发好了,两人甚至开始惺惺相惜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闭着眼睛洗漱的吴惟安脑子混乱的想着。
他轻手轻脚换好衣服鞋子便出了门。
正要踏出院子门,圆脸管事匆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公子,今早宫中事成。”
“哦?”满脸困倦的吴惟安瞬间清醒,“那今日,怕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冯编修了罢?”
圆脸管事作揖:“恭喜公子。”
吴惟安面带笑意,神清气爽地朝外走去,可走了一步,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他穿的还是他自己那双破旧的鞋,衣服也是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