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翓走上前,把门用力一推。只听“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陈嬿姝走上前,往院内看去。一树怒放的梨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陈嬿姝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梨树,树干粗壮,一人都未必抱得住。此时,满树的梨花开得正艳,白色的花朵似白玉一般,镶嵌在那似翡翠一般的绿叶之中,似一幅画似的。微风轻轻拂过,花瓣簌簌落掉,在院中飞舞着,犹如漫天飞雪,美得那么地惊心动魄!
她跑到梨树下,伸出手,几粒花瓣落在她的掌中,似玉似雪,玉清玉洁。
她忍不住吟道:“雪作肌肤玉作容,不嫁娇艳嫁东风。”她觉得只有这诗才能配此时这清丽的梨花。
“看来,阿蝉兴致很好呀。”赵翓也走上前来。
“你不觉得,这梨花很美吗?”她望着他笑。
看着她这娇俏的模样,赵翓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窝子戳了一下似的。一朵梨花被风吹下,落在了她的发间,似乎在与她比着娇。梨花确实很美,但与她一比,便失了颜色。
他定定地望着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在我心中,唯有阿蝉最美。”
听到他这话,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一下跳漏了一拍似的。虽然与他早已定情,可是她此时的心情,却像刚刚听到他向自己表白一般,激荡不已。她抬起头,望向他的眼中。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自己。她今日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映在他眼中那小小的影子,犹如一朵小小的梨花。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眼中也只有他。他一身竹绿色的衣裳,是不是在自己眼中,也跟那梨树似的?梨花被风吹离了梨树,可他们却可以永远在一起。
“阿翓……”她叫着他的名字,“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听到这话,他一怔,随即上前拥着她,说道:“我也不想与你分开。”说罢,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第50章
傅家村就座落在鱼脊山下。见陈嬿姝喜欢这梨花,徐伯告诉她,这个时节,鱼脊山上漫山遍野全是梨花,跟山上下了雪似的。陈嬿姝一听,自然心动不已,不过,想到赵翓划了一上午的船,人也疲累了她也就没提让赵翓带她上山赏梨花之事。反正他们要在这里呆三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赵翓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明日我们早些起床,先去山顶观日出,下山的时候,可顺便观赏梨花。”
“好啊。”陈嬿姝欢喜得连连点头,“那可就说定了。”
“嗯。”赵翓望着她笑。
下午两人无事,陈嬿姝便想下棋作乐。可徐伯说屋里无双陆棋,不过他提道,这屋子原来的主人,赵翓口中叫做“傅叔”之人,喜下围棋。
见陈嬿姝甚是无聊,赵翓便对着她问道:“阿蝉,你可会弈棋?”
陈嬿姝点了点头,说道:“懂一点,只是棋艺不高。”
“就打发点时间,会就行了。”赵翓便叫徐伯把棋子与棋盘取了过来。
梨树下有一张石桌,边上有四张石凳。陈嬿姝见艳阳正好,便叫赵翓把棋盘摆在石桌之上,两人就坐在小院中下棋。
待徐伯把茶壶端上了之后,赵翓便叫他下去歇息,不用人身边服侍。
虽然才来不久,但陈嬿姝也发现,这屋子里下人并不多,加上徐伯共二男三女,且都四五十岁了,手脚自然比不得年轻人利索。好在陈嬿姝与赵翓的事并不多,也用不着他们服侍。
待徐伯离开之后,陈嬿姝与赵翓分坐于石桌两端。赵翓持白子,她持黑子。赵翓让她先行,但她坚持要猜先决定谁先出子。赵翓也只好随她。
赵翓去取白棋。他伸出手,揭开盒盖。看起来,这棋盒也有些老旧了,盒中那白色的棋子也已经有些发黄。
赵翓抓了一把白子,握在手里,置于棋盘之上,对着她笑道:“阿蝉,现在该你取子了。”
陈嬿姝笑了笑,伸手揭开棋盒,本想取一枚棋子。不过,她想到如今自己与赵翓是两个人了,自然应该成双成对才是。于是,她又捡了一颗棋子在手中。这棋子虽然还算干净,但摸在手中却有些涩手。看来,它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它了。
徐伯不是说那位傅叔很喜欢下围棋吗?为何这么久都没动过棋?真是奇怪!
陈嬿姝把两颗黑子掷于棋盘之上,忍不住对着赵翓问道:“阿翓,你口中那位傅叔,是不是很久没回过家了?”
赵翓把手撒开,白子便“哗啦”一声,尽数落在棋盘之上。他伸出手,正准备数子,听到陈嬿姝问,他手上微微一顿,随即又神色如常,一边用手数着子,一边对着陈嬿姝说道:“算起来,也快二十年了。”
“啊?”陈嬿姝一惊,“他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呀?”